虞安歌道:“在碧玉城与费逸礼之战,想要靠兵力和士气,只怕难于登天。”
庞冰道:“凤翔将军这么说,是有什么妙计?”
虞安歌道:“妙计谈不上,只是想赌一把人心。”
虞安歌看向虞廷道:“请大将军派末将前去碧玉城迎战!”
“赌?”
虞廷还没说话,古旌率先开口。
他咀嚼着这个“赌”字,尝出其中的凶险来:“人心是最难把控的,更别说费逸礼视你为头号仇敌。”
庞冰也道:“此次没有火药助阵,唯有硬拼。那费逸礼还与你有仇怨,安歌,你去太危险了。”
就连虞廷都觉得虞安歌自请前去迎战,过于冒险了:“庞将军说得不错。安歌,费逸礼绝非吕岩之流,激将法对他无效的。”
虞安歌摇头道:“非是激将法。”
虞廷道:“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古旌也劝道:“与费逸礼的攻守相争,绝非当初在国宴上的单打独斗比拼那般简单,凤翔将军,还是让庞将军去吧,庞将军用兵勇猛,和费逸礼有一较之力。”
庞冰也及时道:“是也,凤翔将军不必为我担心,我细细研究了张黎将军的守城之战,汲取了许多经验,绝不会莽撞用兵。”
虞安歌依然执拗道:“我可随庞将军一同前去,在旁辅佐。”
虞安歌说话时,白雾从她口中吐出,衬得她的眉眼愈发冷峻。
古旌有一些失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凤翔将军为何一定要去?”
虞安歌道:“硬碰硬只会碰得两败俱伤,而我的攻心之术,或许能减少牺牲,令费逸礼自乱阵脚。”
他兄长的尸骨还能找到吗?
虞安歌骑在马上,仰头看着一线天。
天空阴云密布,第一场雪刚停,第二场雪似乎就要到来了。
大雪虽停,然冷风呼啸,穿过这片窄道,刮得人脸生疼。
哪怕虞安歌做好了保暖,耳朵依然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中冻伤。
在她锲而不舍的请求下,爹爹还是将她派来辅佐庞冰。
此时走在前面的庞冰放慢了速度,等虞安歌走到跟前,便对虞安歌问道:“凤翔将军,咱们的计谋,费逸礼真的会信吗?”
庞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计太险了些,如今到了碧玉城地界,还是没忍住再次确认。
虞安歌摇摇头道:“恐难相信。”
庞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不自觉惊悚起来:“那你之前在营帐中还信誓旦旦保证!”
庞冰瞬间觉得自己是上了虞安歌的当,这都到了碧玉城了,虞安歌才跟她说实话,说出“恐难相信”之语。
庞冰本想劝虞安歌原路返回,他自己去碧玉城迎战,但听虞安歌继续道:“不过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让费逸礼相信,而是离间。”
庞冰道:“离间?”
虞安歌颔首:“不错。无论是离间费逸礼和凉国皇帝,还是离间费逸礼和攻城的凉兵,只要有人怀疑,那此计便成。”
庞冰还是有些不安,但看虞安歌神色严肃,胸有成竹,便只能按下不表。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行人刚出一线天,就见一个满身是血的驿兵过来,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声喊道:“凉兵攻进来了!”
费逸礼的速度好快!
虞安歌和庞冰不敢耽搁,一路赶往碧玉城。
此时的碧玉城上,正在经历一场恶战。
邕城守城所用的“火墙”战术,在这个时候根本用不上,天气太冷,泼水成冰,火油淋在城墙上,很快便混着雪水凝固,根本燃不起来。
投石车也因风向不同,威力大减。
守卫死伤无数,碧玉城上空笼罩着阴云。
庞冰和虞安歌带兵赶到时,凉兵已经开始抬撞木往碧玉城门挪动了。
好在庞冰的确勇猛,他站在城墙上,带着手下的兵将登上城墙的凉兵一个个打下,勉强挽回局面。
城墙之下被重兵护在中心的费逸礼,抬头看到城墙上一高一矮两道碍眼的身影,眼中露出骇然的凶光。
他伸出手,便有副将为他递上弓箭。
此弓比费逸礼半个人都大,足有十二石,可在费逸礼手中,却轻松拉了满弦。
他的兄长费逸春有徒手杀豹之力,他的臂力也不输兄长。
将此弓拉至满月,费逸礼瞄准后便果断放手。
箭羽朝着虞安歌的方向,直直破空而去。
虞安歌登上城墙后,第一时间便是寻找费逸礼的方位,自然看到他拉了弓箭,于是在此箭即将射来之际,及时躲闪。
“噌”一声。
箭羽从虞安歌身旁飞过,深深插入一旁的盾牌。
虞安歌费力将其拔下,瞳孔微闪。
费逸礼距离城墙足有一百多步,又是自下而上射出,却能给此盾牌留下深痕,其力量实在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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