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敢说。
医生面面相觑,选择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找到她了!正在抢救,你不要担心!”
谢知聿微微闭上了双眸,有些苦涩地笑了下:“赫尔里岛的所有资深医生都在我这儿,谁在救她?”
“不能摘!你的身体状况很差,不可以有大幅度的动作!”
不顾医生的警告和劝阻,谢知聿固执地要去搜救现场,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支撑他离开抢救室。
挣扎之间。
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这次昏迷后,谢知聿很久很久都没能醒来。
……
……
“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
“就当是为了谢知聿,为了他,坚持不下去也要坚持!”
“姑娘,醒醒!”
“醒醒!”
“明荔!”
明荔整个人在猛烈下坠后被迫清醒过来,像是陷入了深渊之中又被拽离,她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不是正常频率。
她浑身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海水还是伤口处流出的血。
不是在海上吗?
可是她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自己坠海。
明荔缓了许久许久,甚至没有力气去观察她们如今身处何处,她看向身旁的段尧,嗓音沙哑着问:“我们死了吗?”
段尧见她醒了过来,紧绷着的神经才稍稍放下几分,讲话的语调有些痞:“死屁,老子费劲力气才把你给救上来,你死了我怎么找谢知聿讨要人情?”
没死吗?
她们没有死吗?
明荔环顾四周,只见他们所待的地方像是个小木屋,外面漆黑一片,似乎还有正在敲击东西的声音。
“今天是……几月几号?”
“不知道,应该快到29号凌晨了。”
明荔情绪瞬间崩溃,她扯着段尧同样湿漉漉的衣袖,哭着说:“我想去见他,求求你,帮帮我,我要去见谢知聿……”
“他承受不了再失去我的打击,我看到他中枪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明荔身上有多处刀伤,被海水浸泡后已经开始感染发炎,且她如今的身体虚弱至极,甚至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太多。
段尧手腕上被扯动的力道骤然间松开。
明荔胸口处传来了有些难以承受的痛苦,她急促地大口呼吸着,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段尧也被她的状况给吓到了。
“明荔,你怎么了?明荔!”
“明荔!”
害怕是梦 脱离危险
段尧身上也有枪伤,他的情况不比明荔好太多,就在他束手无措准备出去喊救援人员时,小木屋的主人端着药碗缓缓走近。
“我朋友晕倒了,能不能麻烦您带我们船上找搜救人员?”
老人家摇了摇头说:“距离太远,你们撑不住的。”
倘若不是在海上遇见了打渔的伯伯,明荔和段尧是绝对不可能有一丝一毫存活下来的希望。
从遇见这位老人家开始,整件事都变得奇怪至极。
远离赫尔里岛的大海上怎么会有这样一处偏僻神秘的地点?又怎么会有中国人在此地打渔为生?
段尧看着他手上已经被碾碎的像是草药之类的东西,有些震惊地问:“您还懂医吗?”
“略懂皮毛,把药喂她喝了,我来包扎伤口。”
“麻烦您了。”
段尧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弯下腰喂明荔喝药,转头的那瞬间,就看到老人家游刃有余地替明荔处理着腹部的刀伤。
“中了三刀,伤口很深,我这里缺少清创消炎的药物,只能暂时替她止住血,等天亮后你们自己去寻找救援人员。”
老人家简单处理完明荔的伤口后又转身看向段尧,“你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吗?”
段尧将深褐色的碗放在一侧,喂完药后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取出来了。”
“另一碗药是给你的,喝完之后休息下,等天亮。”
段尧担心夜间会发生什么意外,几乎强撑着一晚都没睡,守在明荔身边。
老人家半夜进来看到这一幕时,无奈地笑了笑,“我如果想要你们的命,就不会把你们救上船了。”
段尧调整了下姿势,嗓音微哑,解释道:“不是担心您,爷爷。”
“几年前执行任务骗了我的挚友一回,他误以为我死在了那次意外中,如今我必须替他护着他的爱人,不然回去后他一定要对我动手的。”
老人家笑得意味深长,“他叫谢知聿?”
段尧瞬间瞪大眼睛,良久,才张了张唇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谁啊?”
老人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交代说:“明早等太阳出来后就尽快出发,你们两个的伤不能耽误太久。”
“朝着太阳的方向走,那儿有你们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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