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两只“狐狸”一起看着白面手中的食材,默默无语。
黄眉咽了口唾沫:“你确定你拿的是鸡和蘑菇吗?”
白面迷惑:“你怎么这样问?我六、七十年的厨艺,仗着修为,南北哪里的食材不曾去闻嗅挑拣过?光靠鼻子就能嗅出这只鸡有无病,是否健康,年龄在几岁……”
它捏了捏鸡的喙:“这扁扁的、硬度很健康,是只好鸡。”又捏了捏鸡的脚蹼,“长期游水,吃得又好,肉质肥美但有韧性。”
两只狐狸的目光直勾勾地从“鸡”的扁嘴,再移到“鸡”的脚蹼……
见李秀丽说这个确实是白面本狗,黄眉思索再三,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另一个笼子里,养着的几只兔子。
“老友,你说,这是什么?”
白面道:“阿眉,你怎么连鱼都不认识了?你生病了吗?”
黄眉举起一颗大白菜:“这又是什么?”
白面一见,忽然吓了一跳,小黑圆眼都睁大了,受了惊吓的模样:“我的厨房里怎么会有一颗人心?”
黄眉道:“你手里的蘑菇,哪里采的?”
白面见它咄咄逼人,更加不解:“我从离城百里外的西方的一座偏僻小山丘上采的。我出游时见到的,怪了,那的今年的蘑菇居然长的这么好。”
许多狐狸都喜欢阴森的人类墓园、乱坟岗,因为可以捡到头盖骨,适合幻化。
黄眉一家对方圆百里的乱葬岗,乱坟山都如数家珍。那个小山丘,根本是一座乱坟岗啊!
白面是条老老实实的狗,它很少说谎,每次说谎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嗝。
它没打嗝,没说谎。至少,它自己觉得自己没说谎。
黄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小狐狸按在腰间别着的一枚菖蒲上的爪爪,也缓缓放了下去,惊奇地打量白面。
黄眉终于不再问,只是缓缓地说:“可是,老友,你手里提的是一只鸭子,也拿的不是蘑菇,而是一根人的指骨……”
“鸭子?指骨?”白面一点也没有怀疑狐狸是哄骗耍弄它,只吃惊极了,扯扯“鸡”翅膀,捏捏“鸡”的脚蹼:“可这怎么看都明明是鸡啊!还有这蘑菇,成色这么好……”
它慢慢地说:“而且,前几天,我跟大家伙一家研讨做一本大周万家菜谱,刊印出来。顺便我还教了他们做鸡肉碎蘑菇加切碎蔬菜的煎鸡肉饼。杀鸡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就是鸡啊,没有人提出异议。”
京中的大厨们,是常来常往白面这里的。它说的“大家”,就是指京中的厨子们,亦是它的信徒们。
黄眉、李秀丽对视一眼。
得,看来这毛病不仅仅是白面,而是遍传整个玉京的厨子了。
老狐狸便一一将灶台间的食材指正过来,白面听得傻住了。它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判断任何食材了。
手掌抱住脑袋,耳朵扁了下去,大黄狗喃喃着说:“可是,我还记得怎么做菜啊,我确实按往常的步骤,做出了一样的菜啊……”
“对,我做出来了。”它忽然健步如飞,猛地打开一个做好的食盒,取出两盘菜:“这是我做的糖醋排骨、蒜蓉青菜。你们快尝尝看!”
黄眉、李秀丽一看,发现那是一盘糖醋鱼、马蹄炒藕片。
黄眉夹起一筷子,差点吐了出来。什么糖醋鱼,一点甜味都没有,齁咸齁咸,还带有浓郁的酱味。白面竟然把盐当成了糖,酱油当成了醋。
那道马蹄炒藕片也是甜的。把糖当成了盐。
当他们说出这两盘菜的真实模样和滋味后,白面愣在原地,哆嗦起了浑身的毛,颤抖不已。
黄眉知道它平生遭际,也知道,对于它来说,厨艺和灶台意味着什么。
连忙安慰道:“老友,你也知道我是行医的。我不仅能看人的病,也看动物的。也能治一些同阶的修士。你们要么是中术了,要么是生病了。术可解,病亦可治。”
闻言,白面果然打起了精神,抬手擦了擦眼角,忙道:“阿眉,你快给我看看吧。是不是我的舌头和眼睛出问题了?我的肉垫的触感,是不是也出问题了?啊,如果是这样,大家是不是也中招了?我能解,他们也能解吧?那可是他们的生计,会挨主家骂的。”
它还在担心自己的信徒和同好们。
积极地吐出舌头给黄眉看。
老狐狸捋着眉毛,神态凝重,围着白面,从它的眼睛看到舌头,诊脉、针刺、甚至运了一缕炁,从口而入,观察白面的五脏。
一般来说,到最后一步,凡人和刚入道的修行者,有什么病,都能一目了然。
只是能治、不能治、能治几分的区别而已。
但黄眉愈看愈奇怪。最终,忍不住怪道:“没有病,什么异状也没有,你的五脏六腑都很健康,血液畅通,经脉亦无堵塞,炁在你脏腑内运转得当……”
一狐一狗折腾了好一段时间,黄眉只差没给它剖开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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