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的旧城。曾是旧城里最辉煌,最富丽堂皇的一座建筑,现在荒废在沙丘里,没人用了。”
“我昨晚出去打水,听见水井边,有两只老鼠说,今夜有大喜事,它们要在‘老地方’地面。”
“我猜老地方就是那幢楼。”
有人立刻反驳老者,说:“天呐,这都是故事里的故事。您老了,别拿一些久远的荒唐传说教给年轻人、外乡人!老鼠怎么会说话?”
但外乡人却反而很满意这个荒唐的故事,点点头,向老者道了谢,求了指路。转身就出了城。
是夜,她夜宿沙丘,登上了这座荒废已久的古楼。
城中依然风沙大作,但郊外的沙尘暴却慢慢停了,露出月亮。
她打个呵欠,躺在屋顶早已毁坏的最高一层楼,双手枕在脑后,仰面看着天上的月亮。
洁白的月光流泻而下,照得远处大漠朦朦,沙如雪。仿佛人间与传说的界限也模糊无几。
真是沙漠中难得天高月清的好日子。
外乡人慢慢合上眼,耳朵却清晰地捕捉到无数簌簌、簌簌的声音。
然后是欢快的喜乐声,乐器音调虽不同于东洲,可洋溢着幸福。
还有无数细小的说话声,吱吱吱,叽叽叽,轻轻的脚步声。
寂寞孤单的古楼一霎那热闹了起来。
【快快快,今天是结成婚姻的好日子,无论哪方哪城,各位亲族都到了吧?】
李秀丽睁开眼,透过破损的这一层的缝隙,看到了许多老鼠,身穿华服,随从相伴,钻进了古楼。
夜深人静,月如钩,沙似雪,古楼寂寂。
偏有闹腾的喜乐声,远远传之大漠,惊了荆棘里的方脸狐狸,嗅着味道,探头探脑。
李秀丽透过地板的裂洞,从楼顶往下看。
几乎是喜乐响起的那一刻,荒凉古楼就变了模样。
鲜艳的丝绸铺满地面。
巴掌大的夜明珠作星斗状,不甚爱惜地被镶嵌在墙壁上,照得保存完好的房间内外澈明。
豁口的金杯当座椅,翡翠的盘子当餐桌,白银餐具闪闪。
燃起千年不灭的鲛烛,点起沾衣百年仍香的异草,摆满了东西南北的特色佳肴。
宾客如云,俱是衣着齐整的鼠类,穿梭席间,个个举止文雅。
忽有一鼠喊道:“新郎新娘到了!”
但先进来的,却是两只水滑油亮的白色长毛猫,每一根猫毛都打理得精精细细,没有半分杂色,背上套着绣纹华丽的鞍。
一只老鼠坐在它背上,挥舞鞭子:“嘘,嘘,停!”
猫便俯下身子,停住步伐。原来,它们还拉着辆小小的马车。车厢涂金,极精致。
车门打开,下来两只年轻老鼠,俱打扮得十分光鲜,绸衣艳丽,珠光宝气。作男子妆扮的是灰鼠,作女子装扮的是白鼠,面带羞涩。
于是,宾客们欢呼迎接,或亲吻或握手或拍肩,将这对新婚夫妇请到正中的金杯坐下。
在宾客最前头,作主人家状的是一对肥壮灰鼠。
一只跟人般,留着雪白胡子,戴着帽子,脖子上套个金镯子宛如人类的项链,尚且庄重,拄着拐杖。另一只作中洲女子打扮,但是皮肉略皱,胖胖的,套着宝石戒指作首饰,笑得胡须、鼠吻乱颤,连声叫着“我的儿,我的儿,多高兴!”
待新郎新娘进入古楼,乐手就开始奏乐。
乐声一起,新郎新娘率先站了起来,翩翩起舞。
其他宾客在他们之后也随乐声而舞。
白鼠转着圈,花裙翻飞;棕鼠穿着尖头鞋踢踏而跳;黑鼠吹笛打鼓。
宾客们虽不饮酒,但都在欢声笑语中微醺。
白鼠新娘的裙摆飞旋,从大厅东侧又转到西侧,折腰仰首间,却瞥见高处嵌有一颗硕大的绿宝石。
色泽像春天的碧水,清澄明亮,令人爱不释手。唯独中间惜有一道黑色的竖痕。
新娘说:“噢,这是谁家采来的绿宝石?颜色真美,却偏偏有这样的瑕疵,要不然,它会是我最喜欢的一颗宝石。”
新郎摇摇头,有些生气:“今晚是这样的好日子,谁会去弄来一颗有瑕疵的宝石?”
说话间,新娘忽然愣住,指着那颗绿宝石,大叫道:“它眨了,它、它眨了……”
“什么?”
新郎、附近的宾客一起抬头看去,果然看见,那颗高处的绿宝石,又缓缓“闪烁”了一下。
不,不是闪烁,是眨。
它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婚宴上顿时混乱起来,有尖叫的,还有鼠大喊:“卫兵,卫兵,抓捕闯入者、抓捕闯入者!”
场面一片混乱时,“绿宝石”的主人,从楼顶一跃而下,将群鼠逃窜的门路堵了个结实,阴影笼罩了整个婚宴。
“卫兵”终于到了,李秀丽甚至没有动手,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竖瞳一瞪,几只闻音而至的猎犬,瞬间被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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