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拉着睡得肉眼惺忪的顾清上了路,顾庭之累了一夜,天亮才刚刚合上眼,苏眠也就没有忍心打扰他。
而在几个时辰之后,苏眠才明白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
“眠眠,你一定要起的这么早吗?”顾清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阵阵的困意向他袭来。
“是啊,现在天还微凉,会不会太早了?”洛晴岚的眼皮似乎被紧紧地粘在了一起,根本无法睁开眼。
昨夜入睡时,苏眠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奇怪的想法,转瞬即逝,带着几分的荒诞。
而苏眠也怕昨夜的顾庭之已经打草惊蛇,引起了敌人的注意。
一路上马车慢慢驶出了城门,两边的道路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车轮印子。
太阳还未升起,远方浓雾笼罩,看不清前方的路,清晨的露水带着彻骨的寒冷,叫人忍不住裹紧了皮袄。
车夫显得沉默寡言,偶然车轮碾压到石子,发出巨大的颠簸声,叫人身子猛地一震。
离城门越来越远,苏眠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耐不住寒了,冻得直打哆嗦。
临安村
苏眠睡不着,出来与车夫闲聊,车夫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身子骨十分健朗。
一路上,还在给苏眠讲着沿路上的风土人情,村落之间的趣事。
巧的是,苏眠去的那个村子他刚巧去过,时常会送些货物去,也算是老相识了。
“老爷爷,您可曾听过有家姓陈的,还是个樵夫?”苏眠试探性地问道。
谁知道,车夫猛地一拍大腿,“小姑娘,你说的可是村东头的那家姓陈的?脸上有道疤的那个?”
苏眠连忙点头如捣蒜,没想到竟如此巧合,正中下怀。
“那个陈林也是个苦命人,妻子患了重病,成年卧病在床,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支撑着整个家。”
老头子沉沉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可是每天砍柴又能卖多少钱呢,不过就是活死人,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哪一天连药都供不上,便撒手人寰了。”
“我干完了这趟之后,也就回去颐养天年了,老了干不动了。”老爷爷露出一嘴的大黄牙,布满尘土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苏眠手托腮,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怅然。
临安村很快就到了,苏眠摇醒了酣睡了一路的顾清与睡得七扭八歪的洛晴岚,突然后悔这一趟带他们出门了。
顾清给足了车夫银子后,便叮嘱车夫在这里等候着他们。
车夫从来没接过这么大一笔单子,钱哪有不赚的道理。
于是牵着马匹走到了附近一处草棚搭的茶馆落了座,只点了两个大白馒头,倒了杯热茶等着他们回来。
临安村四面临山,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路,四周树荫葱葱,却算是一个世外桃源。
村里不大,似乎只有几十户人家,自然来了生面孔,大家不免有些觉得面生,直盯着他们瞧。
“奶奶,你可知这村东头的陈家是哪一家?”苏眠询问着一个正在浇水的老奶奶。
老奶奶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似乎觉得他们是坏人。
苏眠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摇头否认道,“奶奶,我们是陈大哥请来的城里的郎中,来给他娘子看病的。”
洛晴岚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
顾清见她还有几分迟疑,连忙堆着笑脸上了前,“奶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不要嫌少。”
老奶奶看着白花花的一锭银子,眼睛都亮了几分,连忙乐呵呵地收下了,给他们指了条路。
“果然,银子是万能的。”洛晴岚不知想到了什么,嘲讽一笑。
老奶奶指的一条路,极为曲折难走。昨夜似乎刚下过雨,满是泥泞,青石板山满苔痕,空气却是十分清新。
洛晴岚穿着一身奢华的服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出去。
还好苏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奈何自己身子小小的,陷入了深深的泥泞之后,便出不去了。
于是洛晴岚和苏眠便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陷在了泥泞之中,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泥点,看起来好不狼狈。
“舅舅。”苏眠可怜汪汪地瞧了顾清一眼。
顾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涨红了脸,使劲将苏眠与洛晴岚从泥泞之中拖了出来,像是拔萝卜一般。
“早知道不来了。”洛晴岚苦哈哈地说着,嘴上这么说却远远地走在了最前面。
苏眠三人终于在穿过了一条泥泞的竹林之路时,走到了陈林的家。
在看到陈林的屋子之前,苏眠脑中有过千百种想象,却还是被震撼到了。
陈林住的只能算是稻草屋,屋顶用几片瓦片虚盖着,土砌的墙,似乎风一吹就会坍塌。
院子里却是种满了各色的鲜花,微风吹来扑面而来的芳香。花草绕着屋子种了一圈,远远地还有牵牛花攀附在土墙上。
还未走近,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万分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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