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拢了拢滑落到肩上的纱衣,扬起了个明媚的笑容,“老爷,我一直在房中也没有走出去,怎会遇到什么人呢?是府中出了什么事了吗?”
“三姨奶奶,你可要小心点,最近顾家不太平,先前二姨奶奶遇到了刺客,差点要了她的命呢。”苏眠藏在顾忠的身后,探出了个脑袋。
“不知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萧怜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脸色都变白了几分,焦急地问道。
“老爷,虽说姐姐干了许多错事,但好歹也陪了老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定是有苦劳的啊,不如就此原谅姐姐算了。”萧怜挽着顾忠的手进了门,给他倒了杯热茶。
便是连苏眠都忍不住为她这句话点了个赞,到底是现在的当家主母,说出来的话就是显得大度又有水准。
一席话听得顾忠舒心多了,其实竹蜻蜓的事本就还有待争议,他无非便是想要别人从中说上一句,来找个台阶下罢了。
“也是难为你有这么个心了,嫣儿走了不过两三年,顾府中却被查出这种事,怎能叫我不心寒呢?”这些日子,顾忠一直躁动个不停,总觉得隐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老爷您放宽心,姐姐不是这么计较的人,此事若真不是她所为,你也不要真的冤枉了她才是。顾府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不知暗里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呢,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团结了。”
萧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话说的无懈可击。
“三姨奶奶此话说到眠眠心里去了,顾府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偏偏二姨奶奶又出了这等事,只怕是内忧外患,两拳难敌四手啊。”苏眠浅浅地笑了一声。
萧怜满是笑意的脸微微一僵,带着股说不出的不对劲,屋子里的火炉烧得正旺,屋子里的三个人却是都各怀心思。
“想来你这屋子小,那刺客也是不会来的。眠眠,这回你可错了。”顾忠笑着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是啊,眠眠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是瞧着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所以进来碰碰运气罢了。外祖父,都是您的错,如今倒成了我没事找事了。”苏眠不满地嘟了嘟嘴,双手环抱在胸前。
顾忠仰天大笑,“好好好,怜儿,夜深了,你自己好生歇歇吧。”
苏眠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过了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萧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三姨奶奶,你的身上好香啊,屋中更是有股奇异的香味。”
萧怜猛地抬起了头,透过了紧闭着的门缝瞧见了苏眠略带深意的眼神。
莫非……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等到院子里的声音彻底静下来了之后,萧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
“人都走了,现在你可以出来了。”萧怜对着身后的帘子沉声道。
桑松捂着伤口踉跄着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微微有些发白,只能倚着墙壁支撑着自己。
“你不会是被人瞧见了真面目吧?”想起刚刚苏眠的话,萧怜只觉得后背泛起了层层寒意,只觉得她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怜儿,出了任何事你知道的,我定是不会供出你的。”桑松捂着自己的人皮面具凄惨一笑,话语中也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筹谋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定是不能功亏一篑的。如今大夏国又虎视眈眈,此乃绝佳之机会。”萧怜双手紧握成了拳头,猛地捶在了桌子上。
如今的顾府虽然看着还是一片繁荣景象,但其实骨子里已经腐败透了,也不枉她这么多年的筹谋。
桑松的嘴巴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面色上带了几分怜爱之意。
面前的这个女人给予了他新生,他自然该为她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包括生命。
“此事失败了,那便得抓紧时间去筹谋别的事情了。”萧怜冷冽地望了一眼他的伤口,桑松是她从狼群里捡回来的杀手,想来这点皮肉之伤根本奈何不了他。
桑松明白她的意思,嘴角苦涩地勾了勾,左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萧怜从来不会过问他的伤势,就算他不说萧怜也永远不会知道,今晚的任务有多么凶险。
对方是现在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若非他剑下留情,只怕自己已经成了世间一缕亡魂,早就已经随风而逝了。
另一边。
苏眠随着外祖父回到了前厅主院,迷魂药药效过后,薛元春正慢慢醒了过来,她瘫坐在地上,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老爷,老爷救我。”薛元春声音带着哭腔,连忙趴在地上朝着顾忠爬了过来,涕泪交下。
“刺客都已经逃跑了,如今你还能有何危险?”顾忠想起她的所作所为,肚子里满是闷气,表情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薛元春望了一眼在看戏的苏眠,脸上的肥肉抽动了几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表现。
“眠眠,你定要相信你二姨奶奶没有存了要害你母亲之心,虽然我们平日里多有摩擦,但是孰轻孰重我心中还是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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