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粘在了一起,不死都得脱层皮。
城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他们,问是哪位大人手下的小队。
一个北疆士兵回话,我们是萨迪克大人的手下,带了水和粮草回来,因为取冰耽搁了一些时日,还好赶在祭月大典前回来了,不然要受罚,麻烦大哥通融一下,让我们赶快进去吧。
守卫习惯性往后瞟了一眼,正巧对上了一个中原人的目光,那男人身材高壮,脊背被百斤的货物压着仍旧挺直,对视后立马低下头,似乎十分害怕。
等等守卫狐疑地走上前。
诶哟!就在他身旁,忽有一人力竭,跪倒在地,肩上的冰块滑落,碎了一点冰渣,差点溅到守卫脸上。
一个士兵生气地踢了那中原人一脚,骂道:滚起来!别偷懒!
城门口的守卫被这么一打岔,注意力全部转移开了,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轻蔑地皱起眉,低骂了一句,贱民!挥了挥手,让一行人进了城。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后,那粗壮的中原男人轻微地动了动手指,紧接着两位穿着北疆巡守衣服的人悄然离开了队伍。
还是不说话吗?
报告将军,死都不开口。
窦易彬点头,似乎并不在意手下有没有撬开对方的嘴,道,带上来。
不过一会儿,副手就牵来了一个人,穿着军队中最普通的装束,黑发黑眸,低着头,正是窦威送来的那个混血少年。
这是中原的主帅,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黑发少年心想,萨迪克少爷给他讲过很多战争的故事,但却没讲过北疆人眼里凶神恶煞的杀神竟然能长得这么俊美。
当然,没有萨迪克少爷好看,少爷他只是不愿意把脸露出来而已,很少的人才知道少爷长得英俊。
想到这里,少年心里平静起来,他不怕会发生什么,因为萨迪克少爷说他平静时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所以他也会平静地接受死亡。
窦易彬却仅是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不说话就不说话,押着,跟在我马后。
一旁的副手:是。
少年颇为疑惑地眨了眨眼,被人拉走时还未搞清状况,他竟然不杀了自己。
窦易彬展开手中的纸条又看了一遍,那封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能探查这么多情报,窦易彬忽然皱起眉,回想起柏安康曾说,封野从来风流倜傥荤素不忌
他要是用这种手段换来情报
窦将军俊脸一黑,攥紧手中的纸,一股强烈的不快涌上心头。
他想,这人就不能老老实实不去拈花惹草吗?
恼火的情绪来得太快,简直毫无道理,不过经常性生气的窦将军还并没有意识到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又把手中揉皱的纸条压平叠好,妥贴地放入了口袋。
啊秋!一阵冷风吹过,封野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自己穿这么厚竟然还感冒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谈论正事:萨迪克,烟火都准备好了,今晚的祭月节一定会十分盛大。
萨迪克给封野倒了一杯热茶:谢谢先生,我想奎尼叔叔一定会很喜欢我这份礼物的。
是啊,这玩意儿一炸简直难以忘却。封野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热茶,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萨迪克坐不了多久,就立马要去换上祭月大典的服装,今晚他要站在将军身后一同祭祀,即便军中很多人都看不起他这个软弱的性子,但是贵族的血脉让他有资格站在高处,即使他的生父受人唾弃,但他还有最尊贵的奎尼叔叔。
萨迪克闭上眼,任人在他脸上用金笔勾线,唇角刚好翘起一个纯真的笑容。
我最敬重的叔叔,我将献上我的所有来报答您对我的养育之恩。
酉时,日落西山,整个祁连都挥洒着一层淡淡的金,天际偏东的地方隐隐悬挂着一轮月色,在尚未熄灭的天光之中看得并不明显。
按照北疆的传统,在月亮边第三颗星星亮起的时候,祭月典礼就开始了。
祭月节是北疆历史上极其重要的一个节日,阿依(月亮)在他们眼中意味着纯洁、勇气和胜利,而祭月大典则是对这一年生活的感恩,对下一年的期望与祝福。
封野因为萨迪克的坚持,被允许参加这次祭祀活动,但他只能被黑纱蒙着脸,据说这是因为他族人污浊不堪,会惊扰到月神。
距离封野的不远处搭着一个很高的祭台,棕红色的长木被涂上了一层光滑的油,上面雕刻着高山与河流,用尽怪诞的符号和艳丽的颜色,有的木头上却裹了动物的皮毛,金线穿织缝合在一起,上面挂了鼙鼓,看起来格外华丽,满是异族特色。
一颗、两颗
天边的第三颗星光隐现,鼓声骤起,封野远远注视着祭台之上的叔侄两人。
奎尼叔叔。萨迪克低声念叨,目光紧紧注视着身前的奎尼哈里克,他抑制住手心的颤抖,心道,就快了,别急。
奎尼注意到侄儿的异常,以为他是紧张,不禁隐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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