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亥含糊了一声,这燕都城一脚踩下去十个有八个都有权有势,他封家本就树大招风,本就被人盯得紧,这传出去了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家小少爷淹了。
顾晓寒抿着嘴,面色阴沉。
周竹亥不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胡乱来,有道,更何况,你是真的喜欢别人小少爷,还是因为她?
顾晓寒抬眼,问:她?
周竹亥咳了一声,低声道:秦玉。
这与她何关?
周竹亥看出他眼中的不解,惊讶道:别说你没看出来啊!
顾晓寒道:看出来什么?
周竹亥道:你说你挺聪明一人,平时过目不忘,这时候怎么就傻了呢?
顾晓寒皱眉问:你少卖关子,究竟是什么?
样貌。
顾晓寒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周竹亥叹了口气。
你不觉得那封小少爷和秦玉十分相似吗?
嗯?
顾晓寒思索半天,开口道:哪里相似了?你莫不是眼神不好。
顾晓寒又道:况且我并不是因为她。
周竹亥: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顾崇礼。
顾晓寒把写坏了的信纸揉成一团,他认识顾崇礼。
阳光从摇晃的树叶缝隙里钻出来,萤火虫般在檀木桌面上跳动。
封野捏着信纸,一言不发,把信压在桌角的电话机下面,假装继续做他的翻译,笔尖却迟迟不动,在纸上留下一点苍蝇状的墨迹,那一页纸上刚刚才写满了字。
封野嘶地一声,懊恼地放下了笔,对着纸上的污迹发呆,想了一会儿又皱起眉,烦躁地撕下那页纸,揉作了一团,紧接着又想提笔重新写,却脑袋一片空白,只好再把那团废纸铺平,对着上边的字迹慢慢誊抄。
没抄一会儿,他忍不住把目光放在电话机下面那封信上,放下笔,又把信拆开来看了一遍
衔杯微动樱桃磕
顾晓寒的唇是软的,有点热,有玫瑰油的味道可能是粉妆的气味。
还有他的眼睛很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里面的眸子又黑又亮,眼角是向上挑着的,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有三分笑意。
他的手指好像很纤长,不像女孩子那种软绵绵,是有骨节的,有力气的,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拽到地上,也可以很轻而易举地捏住对方的耳垂。
他的声音也好听,戏中高亮婉转,戏外清俊撩人,能在人耳边低语想必,喘息起来也不错。
封野目光似乎要把信纸穿透,手指在桌面无意识地敲动,眼里跳动着明明暗暗的光晕。
封野想,自己一连去了好些场,顾晓寒到底也知道他的心思不对,从第一场,从吃饭开始,是早就知晓的。
这么明显的讨好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
可是这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封野一想到这有可能只是戏弄,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别扭地把信塞进了抽屉,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也不想再去剧院了,心中道,顾晓寒这个人心思坏得很,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
于是,封少爷说不去便真一次也没去过,反而这几日过得十分规律,逃金融课,去隔壁的燕都大学听文学史,去图书馆,做翻译读书,吃饭,逃课,算铺子里的账务,吃饭,读信,睡觉
读信,自然读的是顾晓寒寄来的信,不知道他在哪里读那么多淫词艳语,统统写了上去,寄了过来。
封野一边读,一边抱着丝毫不动的好感度条生气,这等嘲讽手段,也就只有顾晓寒做得出来,可封少爷又忍不住自虐,偏是把每个字都嚼碎了,背下来,才肯老老实实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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