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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2 / 3)

就不必哭给别人看了。

可去医院时没来得及收的、妻子的手机忽然锲而不舍响起来。

他受不住吵,不得不走到床头柜边,瞄了一眼,是个陌生的推销电话。

挂断几次,还是打来,他索性接起。

一接,对面热烈嗓音,便大咧咧嚷起来:“钟太太是吧,请问对我们新推出的旅行套餐感不感兴趣?夕阳红旅行团,带老伴两人游打八折,如果……”

“不用打来了,”他打断对方,“她不在了,不用再打来了。”

她不在了。

“……”

对面沉默着,被他猛一下挂断电话。

她不在了。

他取下眼镜,捏着眉心,竟被呛得发笑。

而这四个字啊,终于成为歇斯底里哭泣的理由。

“2059年7月8日晚11点37分,爱妻因抢救无效离世。

痛失所爱,无心应对媒体。望公众留予空间,不胜感激。另,爱妻遗嘱,将名下所有约8亿港币资产,尽数捐献给上海儿童慈善基金会,我亦于本月签署捐献协议,日后公禀。

愿生命虽逝去,而爱尚永存。

钟邵奇亲笔”

番外四一恨思远(上)

“我去年这个时候,见过一个哥哥,他的爸爸来找父亲,说起话来好凶好凶。

但他可厉害,可聪明,会变魔术,一打开手掌心,就能变出一颗漂亮的朱古力味糖果。

我缠着他要他变糖果,于是那天他走之前,一共给我变了七次糖果,比七龙珠还要神奇,我开心极了,于是背着父亲,把那些糖偷偷藏在铅笔盒里,藏了很久很久。

可惜,后来就全都融化了,铅笔盒里黏糊糊的。

更可惜的是,樱花开了又落,那个哥哥再也没来过。”

——1995年,洛川一珩国小日记。

“洛一珩,我要是跟你说对不起,你会不会打我?”

“会。”

“那对不起。”

“……”

“喂,小屁孩,你怎么不打了?”

“懒得打。你那么想走就走吧——死在外面了,不用回来见我也好。”

洛一珩是在很多年后的一个烟雾缭绕夜里想起的宋思远。

想起他时甚至处境微妙,毕竟彼时的洛大明星手边,一侧是海关入境处的【钟绍齐】入境登记复印件,一侧是仍然屏幕亮堂的手机——就在两分钟前,他刚刚挂断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邀约“失了忆”的陈大师去纽约时装周给自己做造型。

如若有人有心看到这,故事的前因后果想必自然清楚,这趟去纽约,是他早就想好的请君入瓮,也是一盘不赢即死的生死局。

这么严肃的局面,结果当事人却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想起一个负心人,实在有点不着调。

“……噗。”

他被自己天马行空的嘲讽暗骂逗笑。

在这样无需人知的深夜里,只是一根又一根,不要命似的抽着烟,脑子里的思绪翻来覆去,没法聚焦,到最后,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指向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以为自己很久没有想起过,可脑子里明明一直都有的,属于某个人的踪迹。

一声叹息,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手里烟蒂火光。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原来那个劝自己少抽烟的人,已经故去很多年。

从前的洛一珩,私下里是从不抽烟的。

一来,他少年时接受父亲的训练,深知烟草除了在应酬时做做噱头和谈资之外别无他用,副作用倒是有一堆,譬如早死,譬如黄牙,譬如花钱,简单而言,叫花钱买罪受;

二来,他渡海回国,好不容易做了人人喜欢的大明星,那得顺大流宣扬宣扬“正能量”,抽烟被人拍去不像样,还得花上好几百万才能把照片买回手里,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这么精打细算一番,他打二十一岁以后,就打定主意再也不碰烟了。

——至于重新开始抽烟抽得凶,又因为某个人的劝而狠下心来戒烟,那得是遇见宋思远之后的事。

一段孽缘,不提也罢。

非要说的话,代价实在远比收获大……

那时见面说来也巧。

是宋笙带着“老油条”宋思远,来找自己卖个人情,希望靠着自己彼时如日中天的人气,为她手里的地产项目拉个有力的代言。

于是在一个热热闹闹的火锅店里,他们见了个面——明明算是第一次见,孽缘奇就奇怪在这一点,一见就让自己看对了眼,几乎称得上是两眼发亮,掩饰不住好奇和窥探,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矜持。

毕竟,对面这个长着张人畜无害娃娃脸、偏偏还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青年,叫小三叔的“小白脸”,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又觉得倍感亲近。

——这一定是初恋的感jio。

于是阅女/男均无数,顶着俏脸横行霸道的洛一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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