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快速离开了真元殿。
时若看着人离开下意识皱起了眉,但也不过片刻他却又松开了,抱着玉莲笛转了个身,低低唤着,师兄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你的身子我会夺回来,不会让那个人留着,很快我们就回去了。说着还有笑意溢了出来。
随着他的一声低笑,玉莲笛竟也随之传来了一声脆响。
虽说声音并不重,但再这真元殿内却也是极其清晰。
时若一听忙将笛子又给抱了回来,同时还伸手轻抚了抚,道:别闹,听话些。说着又在上头落了个浅吻。
也正是这一抹浅吻,玉莲笛没了动静,乖顺的就好似方才的一幕只是一场梦一般。
这也惹得时若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好一会儿后才抱着笛子闭眸睡下了。
连着几日未眠,身子又被谪仙公子伤了,不过才闭眼倦意便涌了上来,片刻间就睡着了。
至于离开的白童子哪儿也没去,径自去了摘星殿,殿内仍是不断传来惨叫声,使得整座殿堂显得格外阴森。
明明是白日里,可却弥漫着浓浓的死气,令人骇然。
地上已经丢满了干尸,一开始还是由金童子与银童子处理。
可死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两人处理不及,以至于地上堆满了干尸。
摘星殿不再如以往那般仙气缭绕,无尽的哀怨仿佛要将整座摘星殿完全撕碎般,可又都忌讳谪仙公子,哀怨也只在周围游荡。
他看着站在干尸堆中的金银两人缓缓沉下了眸,好半天后才回过了神。
也是这时,他发现黑童子竟是不在边上。
不知怎得,他的心里边儿有些慌,下意识看向了那紧闭的摘星殿殿门。
你怎么来了?
也在这时,金童子到了他的边上,手里边儿还抱着个不足六岁小孩的干尸。
白童子看到了那具干尸,按说都成干尸了他也认不出来,可在看到小孩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小玉牌时却又认了出来。
这是子蘅?
许是被眼前的一幕惊着了,他出声的话音都染上了颤意,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金童子见他认出来了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随后才将子蘅的身躯往他身前递了些,道:你与他感情最好,寻个地方埋了吧。
为何?白童子看着递过来的小人儿讶异的出了声,看着金童子的目光也都是不解,又道:为何连他也送来了,公子为何连他都不放过,子蘅这么喜欢公子,这么喜欢。
他以为子蘅不可能会被送来,毕竟他也才六岁而已,从小就跟着谪仙公子。
可人不仅仅被送来了,更甚至也死了,与那些弟子们一样身躯被随意的丢弃在摘星殿外。
那双大睁的眼中还布满了惊恐与不解,可见死之前有多害怕。
他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不解也愈发的深了,不断地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没有复活公子,曾经的弟子们也只是在沉睡罢了,直到九宫彻底消失他们也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现在都醒了,迎接他们的不是千年前九宫的盛世,而是被取了灵气挖了内丹,最后只剩下一具干尸。
啪嗒
一声脆响传来,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了子蘅的面上。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他用着沙哑的嗓音出了声。
金童子听着并未反驳只低下了眸,落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由得收紧了些,好半天后才道:不管对错,我们的主子都是公子,没有公子就没有我们。
他在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时连心都在颤抖。
几日来,他处理了数不尽的弟子,一个个将其埋在九宫内。
有些他不认得,有些却都是常同他说闹的师兄师姐们。
当初一句玩笑,死是九宫的人,现在可真是九宫的人了,埋在九宫可不就是死都是九宫的人嘛。
他看着地上的干尸,冷笑了一声,随后才继续处理,可浑身上下却是僵硬的厉害。
白童子并不知他心中所想,抱着子蘅回了弟子居。
弟子居内仍是同千年前那般的壮丽,可那些本该在此歇息的弟子却都不在了,只余下了竹林中那一座座孤坟。
几日来,林内埋了近乎百余名弟子,如今都已经埋不下转而埋在了别处。
子蘅人小,这么小小的一个若是一人在外头定是会害怕。
所以他没有将其埋到别处,而是同那些师兄师姐们一块儿埋在了竹林中,林内一座座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
他寻了一处还算空旷的地方,用手挖了个小坑。
挖坑的时候他一直忍着没有落泪,可当子蘅小小的身子被放入坑内时,他终于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子蘅,师兄是不是做错了?他看着子蘅完全瞧不出面目的模样哭着出了声,不断地问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寂静的竹林内只余下了他的哭声,许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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