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空间与外界隔绝,苏长宁心中一动,正想开口说什么,抬眼看去时,却见萧破云不知何时已在那抹白光前俯下身来。
“长宁你瞧,这竟是一枚玉简!”
萧破云一面说,一面便向那白光伸出手去。
苏长宁直觉地感到不对,开口想要阻止的话才到喉头,便见一道刺目白光由萧破云手指与光线相接处蓦地爆发了出来,将洞壁中尽皆淹没。
下一刻白光及身,她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直到被白光笼罩的那一刹那,苏长宁仍是有些意外,平日里看萧破云行事并非如此轻浮,又是几百岁的人了,怎会这般冲动?
……
影移在案,窗外天色渐次暗了下来。
临窗而坐的女子抬头向窗格间看了看,又拔下发髻中一枚素铜小簪,将油灯又挑亮了些。
火光跳跃着映在她洁白的脸颊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重新又埋下头继续手上的刺绣,女子的眼神仿佛十分专注,只容得下眼前素绫之上的一针一线。
一双栩栩如生的鸳鸯,在她的手下渐渐成形,就连毛羽上的色泽,看起来都仿佛将实物印了上去一般。
又这样过了一会,只听“笃笃”几声门响,在她开口后,房门吱呀地一声被人推开。
年事已高的嬷嬷挟着夜寒的冷风走了进来。
“小姐,夜了,再做这些活计伤神,你还是早些安寝罢!”见她身上还是一身单薄春衫,嬷嬷又取了件半旧夹里替她披上,“莫要熬坏了眼……”
“嬷嬷放心,我知晓的。”女子浅浅一笑,又飞针走线几笔,才将手中的绣花绷子搁下,由嬷嬷帮着她梳洗安置。
等卸了钗环卧在咯吱作响的木床上时,她却觉得没来由地一阵恍惚。
我是谁?
从哪里来?
又要向哪里去?
这一连串看似无稽的疑问,却令她的心仿佛在向一个无底洞内沉落一般惶惑不安,霎时间跳如擂鼓。
“你叫苏长宁,原本是出身官宦人家嫡小姐,却因父族被乱党牵连而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一个奶嬷嬷跟在身旁,栖身在宿州城中。”
此时,脑中平白地响起了一道声音,仿佛在回答她先前的疑问。
她先是点点头,可过了片刻,又摇摇头。
这,真的是她?
瞪着眼看了头顶素帐许久,天色亮起时她才好不容易阖眼睡着。
梦中,自己仿佛身轻如燕,凭虚御空,两耳只闻风声呼呼擦过……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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