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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3)

彼时言行举止可能存在不妥,但绝对没有母亲说得不堪。她脸色一白将要反驳,颜曼的口气却稍稍缓和:“不过,你现在看起来正常多了。”

颜曼又说:“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甚至把我拉黑屏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可以连我的劝告都不听?你不要忘记一个事实,你再怎么恢复也无法回到过去,陆楠不会再等你,他现在的搭档是童欣!”

明明是关心,不知不觉又变成斥责和数落。

沈如磐恼火地打断:“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听这些!”

在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强势的作风以及直来直往赶尽杀绝的语言风格,都是沈如磐心中的阴影。因此这么多年来,她一方面无奈接受父母婚姻破裂的事实,另方面对母亲抱有微词,同情父亲。

犹记那时她和陆楠已经是世界冠军,为卫冕做准备,遂邀请父母同来观看比赛。

大抵是从事大型桥梁设计二十余载,父亲的身体健康远不如从前,再加上连着半年高强度熬夜工作,父亲突发心梗在赛前去世了。

她失去父亲万分悲痛,选择退赛筹备追悼会。万万没想到,母亲忙着担当比赛裁判无暇出席追悼会。她十分寒心,和母亲在电话里激烈大吵。

可能命中有此一劫,她吵完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慎从家中楼梯滚落,腰部顿时剧痛难忍。稍后她被送到医院,居然是腰椎压缩性骨折。

她曾经受过严重的训练伤害,腰椎间盘磨损过。此次新伤合并旧伤,治疗迟迟达不到效果,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竟然连行走也变得困难。

她的竞技状态急剧下滑,于是主教练提出了拆队换人的想法,她当时哭成泪人,给母亲打电话求助。

没想到母亲沉默很久,说:“既然如此,直接退役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将终结她的一生。

她在电话里再度和母亲争执起来,母亲语气强硬:“不退役又能怎么办?你无法恢复健康,就算勉强继续,陆楠也未必愿意和你搭档。身体不好的运动员,注定是枚弃子。”

她被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所以她只能放低姿态哭着和教练理论,同时四下寻找能够痊愈的办法。

后来发生的一切不用赘述,沈如磐深吸口气反驳:“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有可能恢复健康。”

“真的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晒着日光吹着河风,怎么没有回到你日日夜夜渴望回归的赛场?”

沈如磐被母亲的话噎住。

“我早就说过,恢复到普通人的健康程度并不难,但恢复到运动员的竞技状态绝对不可能。你的巅峰时代一去不复返,你应当见好就收,体体面面地转型当个金牌教练或者裁判,为什么非要放低姿态,恳求别人的施舍?”

“什么施舍不施舍?你不要胡说!”沈如磐气得胸口痛,“陆楠没有你说的薄情,他对我挺好,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关心我、等待我、甚至还暂时抛下比赛来医院探望我,他对我仁至义尽。”

“恰是陆楠对你仁至义尽,所以他即将和童欣搭档比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已经成为过去,是众人抛下的弃子。”

言语太伤人,沈如磐哑然地盯着颜曼看了许久,突地一下,眼眶发红:“母亲,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你总是打击我?小时候我双腿韧带断裂,哭着说不想滑冰,你非要让我继续,甚至不惜代价把我从单人滑转成双人滑——现在我自己想继续,为什么你不同意?为什么非要说难听的话伤害我?”

她勉强克制住悲伤的情绪,决绝道:“不管你怎么看,反正陆楠没有舍弃我。从今往后我的选择和你无关,你也不要试图掌控我的人生!”

语罢她急急转身离开。

然而一旦摆脱母亲,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去。她用手背去擦,刚擦了左眼,右眼眼泪又淌出来,她干脆蹲在地上,无声痛哭起来。

过了很久,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沿着原路返回酒店。

一入酒店大堂,前台工作人员微笑着唤住她:“沈女士,有位朋友找你,在此等候多时。”

她侧过脸,循着指示方向往大堂休息区瞥去,见到一个人。

是童欣。

圣彼得堡(3)

此刻童欣应该和陆楠争分夺秒训练, 怎么会有空来酒店?

沈如磐感到突然,童欣开口道:“自从听说你要来圣彼得堡,我便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单独拜访你,遂趁着今天中午的片刻功夫出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酒店地址?”

“陆楠偶然透露过。”

沈如磐了然:“去房间谈吧。”

回到房间, 沈如磐道声“请坐”便去倒水, 童欣却说:“沈姐不用客气了, 我们长话短说。”

沈如磐沉默一瞬,还是坚持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坐在她对面。

童欣的第一句话很直接:“沈姐,你知道陆楠的手是怎么弄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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