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疯掉。
林蔓轻叹了口气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什么都不在乎才是。”
朱明辉苦笑道:“是啊!我本来也认定了自己是这样的人。直到……”
“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林蔓忽然改换了口风, 柔声地问朱明辉。
一下子, 林蔓和朱明辉之间的气氛缓和一些了,不再像刚才一样, 弦绷得紧紧的, 好似随时会断。
同林蔓一样,朱明辉也背靠寺墙,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马路,悠悠地说道:“他们很早就去世了,我的父亲是一个好人, 好到总是牺牲自己的一切,丝毫不顾及到家人的生活。他以为他那样很高尚。有一次过年,我母亲好不容易存下了一些钱,可以买些米买些肉过年。一个人上门向我的父亲借钱,我父亲转手就都借出去了,一分不剩。我母亲跟他吵架,他指责我母亲太自私,还说人要互相帮助,今天你帮了别人,别人自然就会帮助你。”
林蔓道:“没有了钱以后,你们那个年是怎么过的?”
朱明辉道:“我母亲回娘家,挨尽了冷眼,好不容易借了一些毛票回来。肉是吃不上了,可是好歹能买一些米。可就是这样,我父亲还充作大方的请家里困难的同事来家里,米菜紧着供应。当不够的时候,他就让我母亲再去借。我的母亲为了让我能吃饱饭,不得不藏了一些在床底下,只敢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才让我多吃一点。”
林蔓道:“你父亲就一点也不为你着想?”
朱明辉冷笑道:“我父亲经常口口声声说,男孩子要吃些苦头,长大了才能有出息。但是他对他兄弟姐妹家的孩子们,倒是倍加照顾,当亲生儿子来养。谁家缺学费,谁家想要什么玩具,他二话不说,要掏光口袋里的钱都不用眨一下眼。”
林蔓摇了摇头,笑说道:“你的父亲是把自己当圣人了。”
“圣人?”朱明辉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后来他死了,是活活累死的。他在车床上做工,车间里有人有需要请假,每每都找他顶班。有一回,他连加了三个夜班,倒在车床上就再也没有醒来。送到医院时,医生说他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他的葬礼非常风光,来了很多领导,也来了很多亲朋好友,不少人哭了,全说他是一个好人。可是,也就是这样了。等他死了以后,他生前的那些亲朋好友们再没踏过我家的门。我母亲带着我艰难度日,有几次实在熬不过去,就去找那些曾经被我父亲接济过的人。我母亲向他们讲明了,就当是借吧!家里实在困难,将来一定会还给他们。可那些人一听母亲要借钱,脸色马上大变,有人哭穷,说是自己手头也不宽裕,也有人当场拉下了脸,赶我们出门。”
“那你母亲?”林蔓想起朱明辉结婚请的亲戚里都是他母亲家的人。不过,好像他的母亲一直没有出现。
朱明辉叹气道:“在我当上记者第一年,她就去世了,还来不及享一天的福。”
林蔓道:“所以你处心积虑地要上去?”
朱明辉眸色暗淡,沉声道:“我穷怕了,也苦怕了,你没尝过那种对生活无能为力的痛苦,眼前看不见希望,只能咬着牙往下熬。可是所谓的熬,也只是熬着等死。”
马路上,四下无人。
空气里带着刚刚下过大雨的潮气。
风吹过树叶,还会有沾在绿叶上的雨水从上面滴落,淅淅沥沥得好像零星的小雨。
沉默了一会儿,朱明辉收拾起阴郁的心情,嘴角又浮起了一如往常的轻笑,转头问林蔓道:“那么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
林蔓笑道:“我啊?我或许天生就喜欢往上去吧!我受不了被人踩在脚下,任人摆布。我一定要爬到上面才甘心。又或是说,我一定要在上面才有安全感。”
朱明辉道:“所以说,我们其实是一类人。”
林蔓冷笑:“可是像我们这一类人,爱情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你不会为了我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而我也不可能。”
朱明辉认真道:“难道你没有想过,其实你想要的一切,或许我可以给你。你用不着那么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不屑地瞥了朱明辉一眼,林蔓轻笑道:“靠你?”
朱明辉道:“你以为我做不到?”
林蔓摇了下头,笑说道:“我这个人谁都不信,只信我自己。要我靠你,就等于我要将全部的未来都压在你的身上。对于我来说,这风险太大了。”
朱明辉道:“你担心我将来会变心?”
林蔓道:“你不会么?”
凝看着林蔓,朱明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发誓,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女人。”
对于朱明辉的深情告白,林蔓无动于衷,回看朱明辉的眼中没甚波澜,冷得像冰一样。
“收回你的山盟海誓吧!这话还是将来说给值得你爱的女人才好。”林蔓冷冷道。
“我是说真的!”朱明辉强调道。
林蔓摇了摇头,轻叹道:“我相信你此时此刻确实是这样想,但是人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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