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穿了一掌厚的地砖,钉入地中,可见使用之人臂力有多惊人,功力有多雄厚!
所有人都被这一手震得说不出话,静默片刻,密密麻麻的马蹄声呼啸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气壮山河的呼喊:“叛君者,人人闻而诛之!杀!杀!杀!!”
这三个‘杀’字,一声比一声用力,一声比一声洪亮,似要将议政殿屋檐上的旧尘都震下来。
原本还信誓旦旦的叛军被这一变故搞懵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骠骑军是我们的人吗?怎么连骠骑大将军都被取了首级?还被镇边将军带着临阵反戈了?
众人左右看看,全都有些发虚,原本一路杀到这里,已经胜利在望,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胜负一时便难以预料了。
情势逆转,文武百官还在发懵的时候,赵寒灼和顾远风率先冲上前,捡了大刀齐声高呼:“迎镇边将军!”
话音落下,几个武官也都纷纷上前杀敌,与陆戟里外呼应。
陆啸负了伤,往后退了退,一下子失了力坐在地上,方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陡然消散,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陆戟我儿,不愧是我儿!
只是,圣心难测啊……
刀光剑影交叠,惨叫声此起彼伏,经历过那场宫变的人永远记得,议政殿外血流成河染红了半边天的场景。
镇边将军踏着尸山血海,高昂着头颅,步伐坚定的一步步走进殿中。
他是那样强悍的一个人,他的长戟还插在殿前的地砖上,那样的距离,如果他想取帝王的首级,简直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
在走入殿中以后,他屈膝跪下,一身银甲发出哗啦的声响,像他那一身铮铮的铁骨撞击发出的声音。
“罪臣陆戟,携叛贼骠骑大将军赵飞扬首级前来救驾!”他重复刚刚的话,从腰上取下一个被血反复浸湿的布袋放在身边,然后俯首贴地。
他跪了君,称了臣,也认了罪。
与外面那些乱臣贼子截然不同。
那身傲骨没有因为这一跪而有任何折损,反而因此越发铮然,叫人心生敬佩!
“罪臣陆啸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陆啸起身走到陆戟身边一起跪下。
父子两人的身形背影如出一辙,像山一样,光明磊落,顶天立地。
刚被一番血雨腥风洗礼过的议政殿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跪在殿中的父子俩。
这两人刚镇压了一场宫变,刚力挽狂澜救了圣驾,现在谁敢治他们的罪?
楚凌昭起身一步步走下来,路过那长戟时,他停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的走到陆戟和陆啸面前。
他弯腰亲手扶起陆啸,没有任何犹豫,以同样的礼数扶起陆戟。
然后,他看向赵寒灼,沉声开口:“来人,将叛贼安无忧及罪臣陆戟,一起押入大理寺天牢!”
众大臣愕然:“陛下!?”
“朕意已决,诸爱卿不必多言!”
“呵呵……”安无忧突兀的笑起,他那身白衣已被血浸染透彻,越发显得他面色惨白如鬼一般,他歪着脑袋看向陆戟,一脸嘲讽:“陆将军,看来你要与我这个叛贼结伴上路了!”
可心悦于他?
“兔崽子,谁让你偷吃的,老娘今天非抽掉你的皮!”
“月姨,七娘又发火了,你快帮我拦着她!”
苏梨醒来的时候,耳边一片热闹,日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浑身暖洋洋的舒坦极了,刚要抬手挡住眼睛,眼前忽的一黑,一只温热的大掌盖在她眼睛上。
“没事,再睡会儿。”
男人轻柔的低语,带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道,让人没来由的安心,苏梨没再抬手,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枕在男人强劲有力的腿上。
鼻尖弥漫着糖油果子的甜味儿,淡淡的,却勾得人嘴馋,像小时候赖着先生一起出去逛街,贪嘴想吃东西的光景。
她会拉着先生的袖子一步三回头的张望,先生那样不近人情的性子,却总是拗不过她,终究还是会折返身回去帮她买上一两样吃食,若是碰上喜欢的,她便记着名字,下次带上二姐一起去吃,二姐还会……
二姐!
苏梨猛地坐起身来,安宁的回忆被打断,晕倒前紧张血腥的画面涌入脑海。
尚未看清自己身在何处,一阵清雅的香风袭来:“阿梨,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唤月拉着她关切的问。
她换了一身杏色粗布短打,乌亮的秀发用一方蓝色头巾包起来,脸上洋溢着明媚温软的笑,抓着苏梨的手暖乎乎的,漂亮极了。
好像时光不曾流逝,彼此都还年少懵懂,不知世事纷扰。
“二姐,你……没事了?”
苏梨低声问,嗓子原本就哑着,倒是听不出里面藏着的哽咽。
苏唤月心情极好,尚且来不及回答,苏梨又被人拉着肩膀按回刚刚枕着的腿上,楚怀安另一条腿曲起,单手撑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