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日夜不敢松懈,谁知最后留给大郎的这个时局,还不如先帝留给朕的……”
“皇上!”方学士承受不住,哽咽道,“皇上千万别说这样的话,皇上是操劳过度,才损伤了龙体,宁藩狼子野心,偏捡在这个时候犯上作乱,如何怨得上皇上。”
皇帝笑了笑,道:“朕知道。朕自登基以来,励精求治,自问到列祖列宗跟前,也交待得过去。但天不与朕时日,朕,也无可奈何啊。”
这个话意已分明是在交待遗言了,臣子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眼泪纵横下来。
皇帝真是明君,但时局仍然走到了这一步,大军悬在塞外,功业未成,宁藩反旗已亮,宁王世子一人伏诛,余下父子兄弟仍在江西,顷刻图穷匕见,若问皇帝有什么决策出错致使如此,实在并没有,群臣心中,仍旧只想得出那个词:天意啊。
天意,奈何。
“方卿,拟旨。”
第一道是传位诏。
第二道是进封朱成钧为代王,复代王府两护卫。
第三道,召泰宁侯大军回朝。
第四道则在皇帝嘴里沉吟着:“汪家,汪家……”
方学士努力平稳着颤抖的手腕,目视皇帝,等他的下文。
“——罢了。”最终,皇帝没有说出这第四道来,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床榻边仓皇到脸色惨白的朱英榕,向着跪了一地的人道,“太子年幼,朕,只能托付于诸位了……”
话音落,皇帝的手,颓然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把皇帝的盒饭发了。
半架空半靠史实有点不好,我虽然再三说服自己我是架空,仍然下不了手黑不该黑的人,怕他半夜找我= =
这一夜有许多人彻夜未眠, 有一些人永远闭上了眼,再也不会醒来。
天,终于渐渐亮了。
彻夜未眠的朝臣们仍然不能休息, 要做的事太多了,说是千头万绪都嫌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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