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官员还是面圣的各位夫人及太夫人,自然是都设置在那皇城村了。
有的人家的太太养尊处优习惯了,骤然来到这村子里很是不习惯,虽然这里已经收拾得十分整洁,下了轿子就抱怨道:“我真想不通,听说咱们山西首富将别院送给皇上做行宫,可是皇上偏偏要住到村里!让我们也得大老远的跟着跑到这里来。”
放眼只是几间民舍和古树,这有什么好看的!
出门给建宁办事的墨菊听了一耳朵,看了眼这位贵夫人后,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
莫洛的夫人钮祜禄氏脸色一沉,小声教训道:“御驾临幸皇城村,这是皇上的旨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抱怨天子,若是不愿意参加赐宴,大家可以现在就退出!别因为你的愚蠢得罪了公主,害得周知府连官都做不成,害的我们大家在公主那里都留不下好印象。”
刚刚出声抱怨的这位是知府周云龙的二房夫人,至于他的大房夫人早就瘫痪在床形同无物,周知府给这个二房夫人也请了诰命,因为它每年的政绩卓越,又与上官莫洛处好了关系,这事情自然办得成。夫人之间的一切对外活动都由他这位二夫人代为参加。只不过,这位二夫人极为势利,眼皮子又浅,有些上不得大台面,比如这次就是。
总督夫人钮祜禄氏早就知道她是什么德性,只不过因为周知府每年大笔孝敬银子,隐而不发而已,但是到了此时,就不得不敲打她几句,免得一会儿到了公主面前得意忘形,原形毕露,丢了她们整个三省夫人的脸。人家公主娘娘岂不是以为,山西三省之内全都是这样的诰命夫人!
陆陆续续的轿子进村,所有诰命们已经都到了,她们大多数互相认识,就算是跨着省都不认识,但是上流社会一向只是那么一小撮人,有很多都是沾亲带故,即便是之前不认得,在这次盛大的与会之后,也会成为点头之交了。
建宁在所有人都到齐之后,穿着公主的盛装出席。执事太监用尖利的声音唱名道:“公主驾到!”
所有人从座位上起身,等公主走到它的正位上之后行礼。
众人只见一位容貌动人的少女款步而来,她身着朝褂,朝裙,外罩着吉服龙褂,龙褂上前后以及两肩五爪金龙共四团,配以镂金东珠珊瑚的领约。头戴青绒朝冠,顶衔红宝石,冠顶大簪上饰东珠九颗,朱纬上皆缀着六金孔雀。
公主整个人都透着皇室的高贵与不凡。众人心中无不暗赞,只有皇室才能调养出这样气质高贵的少女了吧!
本来建宁从出生到现在并没有加封,只不过是默认皇妃所生的女儿一般是和硕公主的位分,但是若一直不加封,没有金册金印就不算是真正的正一品和硕公主。
但是皇上那天向各省官员介绍她时,已经亲口承认她的和硕公主身份,皇上是金口玉言,就相当于加封了,只差一个册封礼。所以随行的内务府人员已经连夜赶制出符合和硕公主身份的吉服。
建宁本应落座,但是看到最前面的是一位头发银白颤颤巍巍的老人,便走过去亲自扶起她,说道:“众位老夫人,夫人们不必多礼,都请落座吧。”
“谢公主殿下!您请坐!”
建宁见礼数已毕,说道:“平日里本宫住在紫禁城,各位夫人也分散各省,这次是托了皇上南巡的洪福,才有机会在今日齐聚一堂,本宫以茶代酒与各位夫人共饮一杯。”
墨菊执着茶壶上前来,为建宁斟上了一杯。
众夫人都执起酒杯,周知府的二夫人看到墨菊就站在建宁身边,明显是她的贴身宫女,不禁吓了一跳,不知道在门口她的话是否被听见,恐怕已经传到了公主耳里。
那位建宁亲手扶起的老人,是河南巡抚的母亲陈老太君,在场之中,她的辈分最高,她代为说道:“奴才们也是托了皇上的洪福,今日才能遥见皇上,有幸一睹公主芳容。公主殿下与皇上一同南下,体恤臣民,堪为皇室典范,奴才们谨以此杯,敬祝公主福寿安康。”
众人共同道:“敬祝公主福寿安康!”
此杯过后,建宁吩咐开宴,每一桌前才陆陆续续的有宫女们开始上菜。
建宁说道:“这次御驾留在阳城,留在这皇城村,可能有些人并不理解,御驾为什么不去山清水秀的行宫,偏偏要住到这边不好走的大山里来呢?”
建宁扫视众人,看到有人略现尴尬的神色,一人连忙解释说道:“御驾停在哪儿,自有圣断,奴才等不会多心,不敢多心。”
建宁笑道:“好个不敢多心,是敢怒不敢言吧。”
莫洛这些天来为了接圣驾的事儿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寝食不安,直到御驾到了之后,别说没有半点功劳,反倒先碰了一鼻子灰,自家老爷造的这么狼狈,钮钴禄氏看在眼中,怎能没有半分情绪,很是懊恼刚刚被这情绪影响,说错了话。
见到总督夫人钮钴禄氏脸色涨红,建宁说道:“总督夫人不必过于拘束,咱们女眷这边儿又不参政,只不过是闲话家常而已。无论说到哪儿,本宫都恕你们无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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