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词,手中的一朵朵红梅,揪下一片又一片花瓣洒落暖榻下。
林姝在数一朵梅花有几片花瓣,单数就是晋王会“来”,双数则不来。
宝鸭一枝枝红梅递过来,林姝不知不觉洒落一地,红色花瓣堆起厚厚一层。
“什么时辰了?”林姝揪得手指都酸了。
宝鸭进来道:“快亥时正了。”
正在这时,有小丫鬟跑来道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从宫宴回来了。
林姝一喜,爹娘总算回来了。
看了眼铺满地的落红,林姝心下有些微微的失望,还以为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晋王会舍弃了今夜的宫宴,想法设法来陪她这个孤零零在家的小可怜呢。
结果,哼哼,白期待了。
“走,去陪爹娘守岁去!”林姝轻轻一哼,踏过地上的一片红,飞快朝正房走去。
这是在娘家的最后一个守岁了,林姝自然也是舍不得爹娘的,硬是陪着爹娘过了子时,哈气连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才被爹娘赶回来睡觉。
一踏进自己的梨花院,望见周遭的树影错错,林姝再次强行睁大双眼上下左右窥视着,依着她的想法,晋王没推掉宫宴来陪她,那宫宴后总该来了吧,估摸着躲在哪株大树上呢。
八成还等了很久,风雪里,晋王怕是要等成了望妻石。
这般想着,林姝脑海里就浮现晋王冻在树上,可怜巴巴的样子。
哼,该。
林姝其实完全可以早点回来的,但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似乎是为了惩罚晋王不早点来陪她,就故意墨迹在爹娘那不走。
说出来,都是一些小姑娘惩罚情郎的小情绪在作怪。
想明白这层后,林姝内心有点发烧。
不过那层烧意,很快像潮退似的,一涌而下。
原因无他,扫遍各处,晋王还是没来。
林姝先是脚步僵在庭院里,后来蓦地心底难受,臭晋王,没定亲前还巴巴地跑来陪她守岁,定亲后,就这般爱答不理了?
话本子里真真没说错,男人这种东西,没得到手时一个样,得到手后,就另外一副样子了。
哼!
林姝心底说不出的失落,脚步重重地走上回廊,蹭蹭蹭进了屋,踢得满地落红飞溅开来,将衣裙一脱要上榻睡觉时,余光扫到长榻小几上余下的那几枝红梅,吩咐宝鸭道:
“丢出去!”
“啊?”宝鸭一阵发懵,好端端的这几枝红梅怎的又惹了姑娘了?之前不是还满心喜欢的揪着花瓣数数么?
“丢出去,气味难闻。”林姝嫌弃十足,丢下这句,倒头就睡。
宝鸭:……
气味难闻,姑娘之前还飘洒了一地的红梅花瓣?
再说了,红梅哪里难闻了,清香冷冽着呢。
宝鸭觉得今晚的姑娘怪怪的,实在搞不懂,但她是丫鬟,只得遵循姑娘命令捧了剩下的那几枝丢出窗外去,再合上窗,收拾完地上厚厚一层的红梅,退到外间去守夜。
宝鸭走了,林姝却在床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小身子一下子左翻,一下子又右翻。
林姝怎么都没想到,她耍脾气的一幕,她辗转床榻来回滚睡不着的一幕,全都落在了窗外的晋王眼底。
萧立策其实早就来了,连她数花瓣的可爱样子都没错过,可来了,不代表要相见。有种说法是,即将成亲的男女不宜相见,犯了忌讳,会冲跑来日的幸福日子。
萧立策不信这些说法,但事关姝姝,不得不谨慎。
是以,萧立策一身墨色锦袍窝在大树上,冻得双手都僵硬了,也强忍着没闯进房去搂住小姝姝取暖。
跳下大树,萧立策捡起廊下丢出来的树枝红梅,闻了闻,梅花香外还带了她身上的女儿香。
萧立策笑了。
带走红梅枝子临走前,摘下自己的龙纹玉佩挂在离窗户最近的一根树枝上,在月光下银银发亮。
这一夜,回到晋王府的萧立策搂着几枝红梅,睡得甘甜。
而林姝,辗转反侧良久,一直睡不踏实,直到次日清晨被宝鸭的惊呼声闹醒,推开窗户看到高挂枝头的龙纹玉佩,才睡了个香喷喷的回笼觉。
臭晋王,昨夜还是来了嘛。
睡梦中,林姝嘴角上翘,满脸幸福。
~
这枚龙纹玉佩,晋王一直没收回去,转眼就到了阳春三月两人大婚的喜庆日子。
“新娘子忍忍,疼一下就过去了。”
全福人拿着搅合的双线,要开始给林姝开面了。所谓开面,就是用搅合的双线绞去新娘脸上的汗毛。女子一生只开面一次,表示已婚。
开面有点刺痛,但林姝听到全福人说的那句,却莫名联想到了昨夜娘亲拿着那些压箱底的宝贝,凑到她跟前说的那些事关洞房花烛的悄悄话。
林姝心想,娘亲竟骗人,什么有点疼,忍一下就过去了,明明忍很久都过不去。
天知道,晋王体力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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