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手里拎着秋儿,一路从大街上走过。
几个经常被秋儿欺负的熊孩子,跟在后面一边起哄一边做鬼脸。
闰月径直走到村口,把秋儿扔到他家鸡场附近,还不忘了往他屁股上使劲拍了几巴掌。
警告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去玩麻将不学好,我非告诉你爹打断你的腿!”
秋儿倔倔的站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小胸脯一鼓一鼓。
他侧脸对着闰月,眼珠子全都转在眼睛一侧,看着闰月。
那小模样,若是能打得过闰月,他绝对会冲上去。
但是这会儿不行,离自家鸡场太近了,要是闹起来,爹娘出来问起。
他怕自己耍钱的事暴露。
娘倒是没什么,爹掐人就很疼。
看来以后再玩这种东西,不能在屯子里玩,得离自家人远点。
闰月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一声大叫。
秋儿冲出去,把两个刚才嘲笑自己的家伙压在身底下。
几人直接骨碌到路旁的雪里。
闰月知道,他这是发泄刚刚憋在心里的火气。
小孩子没多大力气,摔摔打打就当锻炼了。
要不他们满身的精气神朝哪里发泄?
闰月转身离开,去了大棚。
今天来的有点晚,闰月干活就很卖力。
中途歇息的时候,闰月跟三婶子提了一嘴“三婶,从明天开始,我自己做着吃,你年岁也大了,同样干一天活,回去还要做饭,实在辛苦。”
“闰月,是不是三婶子做的饭不合你胃口了?”
“不是三婶,现在天冷,我那边要不也得烧炕。
顺便就把饭做了,总去你们那里麻烦,我这心里也不得劲。
再说给你们伙食费你们也不要。”
“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多加一把米,多加半瓢水的事儿。”诗婷在外面读书,经常不在家。
三婶已经把闰月当成自己的孩子,每日在眼前晃惯了,要是哪天看不见,这心里还空落落的。
还想再劝什么,三叔在一旁插话道“算了,丫头要自己做就自己做,这年轻人和咱们吃的东西不一样,软了硬了,凉了热了,也是不习惯。
以后吃什么好东西,给丫头送去,这样她自己也方便。”
闰月本想解释,说是实在不愿意再麻烦三婶伺候自己。
可是见三婶听了三叔的话就同意了,也就没再解释。
下午,她骑着三叔的自行车,去了一趟镇上,把碗筷,餐具什么的都买个齐全。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李强。
李强披着一件大棉袄,脚步匆匆。
突然看见闰月过来,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猛地站住,脸上一改严肃,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程闰月,这大冷的天儿,你不在棚子里忙活,干什么去了?”
闰月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把捂在嘴上的围巾拉下来,吐着凉气道“我要自己做饭吃,麻烦三婶子够多了,这不,去买了些做饭用的东西。”
“哎哟,看不出来,老同学还会做饭。”李强没话找话道。
“那是,等有时间我亲自下厨,请你吃饭。
还有,大山赔塑料布那事儿也谢谢你,跟着没少忙活。”
闰月冻得红红的脸蛋,像两个红苹果。
长睫毛上上了一层霜,变成两把白刷子。
一刷一刷,刷的李强那心里直痒痒。
恨不得趴那苹果上咬一口。
这么一想他就红了脸。
为了掩饰自己的大红脸,李强搓了搓手,放到嘴上用热气哈了“闰月,你快走吧,这几天降温,天太冷了。
咱们改天唠,对了,别忘了答应我的饭。”
“放心吧,忘不了!”闰月痛快答应一句,骑上自行车走了。
李强把棉袄往开散了散,怎的还有点热呢!
闰月回到家,见天色也不早了,去大棚里也干不了多少活。
她把买来的挂面拿出来一把。
在锅里烧了两瓢开水,灶膛里架上三叔给拉来的劈好的木头。
木头在锅底下噼啪作响,火苗舔舐着锅底,这屋里很快就有了过日子的烟火气。
水很快就开了,闰月把半把挂面下到锅里。
拿双长筷子搅两下,水沫浮上来两次。
大笊篱捞出盛到海碗里,海碗里有提前放好的热汤。
入好面,撒几片香菜,葱丝儿,带红根儿的嫩菠菜,满天星辣椒油花儿,红,绿,白。
再熬半勺油泼上去“滋啦”一声,一大碗不伦不类的葱油泼面完成。
香菜小葱和嫩菠菜,都是自己大棚里边边角角,见缝插针种出来的。
因为和西红柿分享了改良药水的缘故。那味道不是一般的纯正浓郁。
一大碗面,闰月连汤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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