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是村里的大喇叭,她的消息最是灵通。
哪儿有事哪儿到,又不会替人保密,所以不管啥事儿,她知道了,相当于整个青牛村都知道了。
李强的心啊,简直就像从冰水里拿出来,又放到蒸笼上蒸。
一冷一热,煎熬的他外焦里嫩。
一片腿,李强再跨上自行车,就朝家里蹬。
晓梅还在后边喊“村长,你这是回去给丈母娘取钱?
还得是领导觉悟高,行事爽利。”
李强骑出去一段路,觉得那几个人听不见了,这才“呸”了一口。
得赶紧想法脱身,不能让这个烂包袱给拖住了。
这要是诗婷她娘吃药吃个三年五载的,别说她家,自己家都得搭进去。
李强下意识加快速度,把自行车直接骑进了大门。
然后把自行车朝地上一扔,“噔噔噔”就跑回自己的屋,开始翻箱倒柜,找结婚证。
李强娘正坐在炕上抱孙子,隔着窗户看见李强回来了,赶紧穿鞋下地,要问问他干嘛那么急。
是不是诗婷不打算离婚了。
当她进了李强的屋子,看见李强把结婚证往兜里揣时,顿时惊觉,可能不是那么回事儿。
“儿子,你拿那个本本干什么?
和诗婷她爹娘没商量妥?
用不用娘出面?咱娘俩把诗婷哄回来,等他们家家产到手……”
“行了娘,还家产呢,哪里还有家产,现在是拉了一屁股饥荒!”李强不耐烦道。
“饥荒?儿子你别瞎扯,他们那么多大棚在那支撑着,那就是摇钱树,还能有饥荒?”李强娘把怀里的孩子换了个姿势抱,孩子越来越大了,抱的她胳膊酸疼。
要是诗婷早点家来,还能替她哄着。
“娘,也就咱们娘俩还蒙在鼓里,程老三媳妇这场病,花了十二万买药,就这还在北京那借了两万!
这才是半年的药钱,你算算,他那大棚是和闰月两个人的,那么多工人要开资,还有种子化肥等投入。
看着场面铺的挺大,实际上内里根本就要空了。
能不能供上诗婷娘的药钱都两说着。
这个烂摊子我接手得多冤?
所以我还是早点和诗婷把婚离了,幸好她没在咱家过几天日子,这要是沾手上甩不掉,把咱们娘俩都得搭进去!”
李强说完就往外走,生怕去晚了,闰月和诗婷不等他,真的要去法院起诉离婚。
李强娘跟着跑出去“儿子,儿子,你这话是在哪儿听来的?
真这样咋的?”李强娘只感觉一股火钻上半边太阳穴,顿时针扎似的疼起来。
这不是,不是要鸡飞蛋打吗?
算计的好好的,怎么就落空了呢!
“晓梅听诗婷娘亲口说的还能有假?”李强急兔子似的直接把自行车骑出大门,就去追闰月和诗婷。
李刚不知怎么突然哭了起来,在李强娘怀里打着挺,一口气憋的嘴唇都紫了。
“你个死崽子,随你那驴性娘,咋不憋死你!”李强娘朝小孩子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她心里都后悔死了,怎么没让陈翠花把孩子带走,自己落得个清静不说,李强是他亲爹,就不信他长大了能不认!
现在可好,自己天天在怀里抱着,都要累死了。
儿子去离婚了,李强娘心情当然不能好。
把孙子朝屋里一放,管他哭不哭,反正他现在还不会翻身,哭也哭不坏。
她自己就跑了出去。
得打听打听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晓梅那个人的话,不太可信。
在外面绕了一圈,李强娘打听到的消息,和李强回来说的差不多。
她吐出一口浊气,只能怨儿子流年不利,儿子做对了,这婚坚决要离!
李强娘跑回家,没听见孙子的哭声,她还暗自得意,小孩子就不能惯着。
不管他,这不是也好了?
可是等她拉开屋门的时候,“妈呀”一声。
不会翻身的小娃娃,不知怎么就面朝下扣了过去。
等她把孩子翻过来,李刚两眼发直,面色铁青,像个木偶似的。
“天哪,孙子哎!”李强娘又是捶背,又是抹胸,舞弄半天,小孩子一口气才缓过来。
呛咳了一会儿,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呼吸是正常了,小人儿却变了个样子,不哭不闹,给就吃不给就饿着。
经常拉了尿了也不知道吭气儿,等发现的时候,弄得满身都是。
看人的眼神也是直勾勾的,逗弄也不笑了。
平时没有的哈喇子,现在像源源不断的溪水,总是在唇边吊着那么一线儿。
李强娘平时和他常玩的游戏,就是两只手掐着李刚的腋下,让他两只小脚丫挨在炕上,一窜一窜跳着玩儿。
现在仍旧是那个姿势,李刚就好像忘了似的,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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