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料到我还醒着,对于吵到我而感到抱歉。我敏锐地察觉到他和平常不太一样,是的,我知道他很多事情要做,可是在我面前他总是很放松,很愉快,还会和我说一些食死徒做的蠢事。
但今天布莱克先生很沉默,我甚至想他是不是一整天都拧着眉头,他也不说话,只愣愣地看着床上的哈利发呆。
我没由来地有点心慌,下床给他倒了杯热红茶:“哈利没什么变化。”我不安道:“出什么事了?”
布莱克先生似乎才意识到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负面情绪太过浓烈,可他也只是勉强笑笑:“没什么。”他轻声说:“只是我想,我一直没保护好他,也没保护好你。”
他的目光落到床头,我侧脸看去,是我和哈利很久之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们都不会动。
雨声越来越大,我忽然怨恨起我的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能做,可痛苦却像爆发前的火山一样,埋在心底的一角蠢蠢欲动。
铃兰花灯亮着,我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下泪来。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我总是会在一些我根本记不起来的地方开始流泪,比如我窗台上长势良好的飞艇李,比如桌上笔法稚嫩的水彩画,比如双胞胎送给我挂着露珠的百合。
我不知道那都意味着什么,可伤心不会放过我。
他被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给我擦眼泪,粗糙的手指按压着我的眼角,我看着昏暗的灯光下他蹩着眉认真的模样,心里一片白雾茫茫。
我为什么会记不得我最爱的人呢。
1984年1月19日
今天陋居里忽然来了很多人,客厅嘈杂,我下去取药的时候,布莱克先生正激烈地和他们争论着什么。
后来他们告诉我,奥利凡德先生被抓了,我的魔杖是他最后一根卖出的魔杖。
“我要去一趟德国。”我站在楼梯的隐秘处听见布莱克先生悄声与莱姆斯的谈话:“我问过斯多吉,他祖父说过格里戈维奇曾经到处炫耀那根老魔杖。”
“那很危险!”莱姆斯语速急迫:“如果他从奥利凡德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会很快赶去——”
“所以没有时间了。”楼梯间传出砰砰的声音,听上去是有人在翻箱倒柜:“斯内普说他会尽可能拖延,我必须马上出发。”
莱姆斯噤声了,他们安静了两秒,布莱克先生忽然开口:“帮我看着点斯黛拉,如果我……”他顿了顿:“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这之后,布莱克先生就离开了,我坐在楼梯上呆了很久,直到莫莉叫我下去吃饭。
我是胆小鬼,我不敢和他说再见。
1984年1月22日
布莱克先生没有回来。报纸上报道有很多地方出现黑魔标记,我很担心。
已经三天了,我想幻影移形应该是很快的?
1984年1月23日
未归。
1984年1月24日。
食死徒去了圣芒戈,因为有人透露隆巴顿夫妇渐渐好转,亚瑟说他们想借此打击凤凰社。爱米琳为保护他们受了重伤,不过她说失去几根手指能换来多洛霍夫一只眼睛一条腿还是划得来的。
他还没回来。
1984年1月25日
邓布利多教授来了,他去看了哈利的情况,告诉我哈利处于一种“稳定的睡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但起码可以认为,哈利现在不能说好,但也称不上坏。
我问:“他什么时候能醒呢?”
邓布利多教授只是摇了摇头:“或许。”?他长久地注视着沉睡的男孩,低声说:“或许在结束时。”
我听不明白,于是问起布莱克先生,他告诉我布莱克先生有事去了德国。
别的他没有再说,我能猜到,布莱克先生没有跟其他人联系。
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带来一个消息,他说隆巴顿夫妇经过上次袭击,转移到别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他们准备来见见朋友,顺便办一个小晚宴。
大家都很高兴,我也一样,真希望布莱克先生也和我们在一起听到这个好消息。
1975年9月(字迹相当潦草)
今天睡了一天,头很痛。真奇怪我枕头边会有这个本子,我看不进去内容,看起来是我的字,姑且先记一笔。
但是我不是应该在霍格沃茨?
往事1981【69】
给斯黛拉·哈德温
当你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意味着你又一次失去记忆,不用慌,这本日记会帮助你想起一些。其实你本身的记忆并不多,如果可以,就瞒下陋居和凤凰社的人,不要总让人为你担心。里面或许有一些是之前失忆后写下的,日期有误。
——1984年1月15日
斯黛拉僵硬地站在充满复古气息的会客室,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出的光晕在她闪闪发光的项链和头饰上。几个小时前,她从陌生的床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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