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冰水迎头浇下,程昱泽猛然一颤,衣衫瞬间被浸透,寒意刺骨。
他费力掀开眼皮,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一双黑色硬底靴子出现在眼前。
程昱泽强打起精神,手掌撑住湿滑的地面,双臂用力,身体才刚撑起些许,下一秒黑色靴子高高抬起,朝他背脊狠踩下去。
“嗯呃”
胸膛重砸在地面,牵连挫伤的肺部一阵抽搐,程昱泽额头紧抵湿冷的地面,压抑痛哼。
他眼睫震颤,深浅不一地喘息着,幽眸顺着脸旁的靴子往上看。
一壮硕黑衣人手提水桶站在跟前,表情轻蔑,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他侧过头,微微颔首,告知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两人,
“纪爷,盛总,他醒了。”
纪震佑悠然地端着茶盏,而盛璟昊斜倚在沙发靠背,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杯中的茶水。
程昱泽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又转瞬收起。
似乎顿悟了什么,他艰难开口: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
“不记得?”纪震佑冷哼一声,眼神狠戾,“你比谁都清楚!”
说罢,他轻点手中摇控器,开启墙上的显示屏。
屏幕亮起。视频中,程昱泽从纪家大宅书房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里面的人根本咳不是咳咳”
程昱泽试图解释,可背脊被黑衣人踩踏碾压,受创的肺腑似被生生挤碎,
他胸腔一阵痉挛,剧烈的呛咳伴随着猩红鲜血淬出,沿着嘴唇滴落地面。
胸腔的剧痛如刀绞般,磨得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意。喉结微微颤动,他艰难咽下喉间汹涌的血腥气:
“那根本不是我咳”
“哦?原来里面的人不是你啊”
景昊放下茶杯,悠闲交迭起双腿,眉眼弯起,笑意温和:
“我也想相信你,不过”
他话锋一转,眉头轻皱,眼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翳,转眼又恢复清柔:
“你为什么接近我的未婚妻--纪翎汐?”
景昊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利器划过程昱泽心头。
纪翎汐的未婚夫
他胸口一窒,吃力地抬起头,对上景昊的目光。
眼前的男人,俊秀儒雅,笑容温和如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贵气。
程昱泽喉头发紧,脑海中涌现起孤儿院那条灰暗破旧的走廊,金三角那些充满血腥的夜晚。
他的世界是刀尖与暴力,而眼前这个男人
这便是云泥之别吧。
他垂下眼眸,眼神一点点黯淡。
指节微微绻起,程昱泽用力咬住内唇,试图掩盖内心那无法言喻的苦涩,与自嘲。
最终,他偏过头,眼神冷淡却满含刻骨的落寞,沉默不语。
“你处心积虑接近翎溪,到底有什么居心?”
耳边,纪震佑的质问阴沉冷厉,直刺他的耳膜,可他已无心解释。
卧底经验让他明白,在精心伪造的“证据”面前,自己毫无准备,根本难证清白。
“嘴倒是挺硬…”
景昊目光沉下,与纪震佑对视几秒,后者向黑衣人打了个眼色,语气冷戾:
“用刑,看他能撑多久。”
黑衣人默不作声走向墙边,那里挂着一排连着粗长铁链的金属颈圈,冷意森然。
手指轻巧划过泛着寒光的金属项圈,最终停留在一个内壁布满尖刺的铁项圈前。
纪震休闲抿了口茶,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就用这个吧。”
昏暗的灯光投下颀长的影子,
黑衣人转身,手中拎着那沉重的铁项圈,影子如同张开的利爪,一步步逼近程昱泽。
靴底与地面的摩擦声沉重而刺耳,黑衣人蹲下身,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强行将他的头扯起。
“咔嚓!”
金属锁扣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
项圈牢牢扣上程昱泽的颈项,内壁的尖刺如冰冷匕首,瞬间刺穿皮肤,扎入肌肉深处。
“嗯呃”
程昱泽喉间溢出一声压抑至极的痛吟,狭长的眼角微微抽搐,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黑衣人神情冷漠,悠然松开手,程昱泽的头随项圈一同重重撞上地板。
“咔咣”一声闷响,铁链随之晃动,
尖刺在血肉中作乱般晃动,颈脖肌肉难以控制地绷紧,却使尖刺刺得更深,
“呃”
程昱泽呼吸一顿,幽眸里瞬间涌上濒临崩溃的痛色,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鲜血顺着项圈的边缘缓缓渗出,一滴滴滑落,溅在地面的积水中,晕开斑驳的血色涟漪。
黑衣人站起身后退几步,靴底踏过湿滑地面,溅起一阵细微的水声。
他回到墙边,停在一处连着铁链的电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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