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摇晃身躯,指向一个方位。
原瑢立刻动身,带着能够站立起身的卓昭慈,还有千里他们往那方位赶去。
不久后,他们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小树林里。
只见浑身野人打扮,脸上涂满黄泥,腰间只围了一条草裙的家伙坐在木架旁烤火,屁股后面,杂草随意堆着,肤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红发青年就紧闭着双眼躺在上面,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卓昭慈眼睛木然地,缓慢地眨了眨,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看见他金娇玉贵,疼爱长大的小孩如此脏兮兮地躺在地上?
虚弱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惊人速度,卓昭慈闪身至男人身前,仇恨地扣住他喉咙,指骨用力收紧——
“咳!别咳咳咳”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起,野人高喊:“别动手!”
这声音卓昭慈微微皱眉,手下松开了一点力道。
“咳咳咳!”野人捂着喉咙剧烈咳嗽,眼角溢出泪花:“你他妈,下手也太狠了”
翁星洲擦掉自己脸上的黄泥,露出底下的面庞来,他白色假发已经掉了,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来他五官。
“我只不过给自己涂一点泥巴,遮掩下气味躲一躲虫王的追踪,结果没死虫子手里,差点死大叔你手里了!”
卓昭慈嗓音冷酷:“到底怎么回事?小瑞为什么会这样。”
翁星洲讪笑道:“别激动别激动,你家小孩变成这样谁干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路过——别这样盯着我,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着,他搓了搓手:“呃,我背着他尸体回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能不能看在我辛苦一回的份上,把我的记录手环还给我呃?或者把积分还给我”
“滚。”卓昭慈直接把东西甩进了他怀里。
“好嘞~~”翁星洲激动的差点落泪,他妈的,终于拿回来了。
卓瑞是找了回来,但他的心脏没了,想要彻底苏醒,需要大量的血,多到可能要把原瑢半个身体掏干的血液量。
但以眼下的条件显然没办法做到,他们还处在危险中,不能丧失战斗能力。于是只能先将对方的身体保存好,等出去后再做打算。
卓昭慈细心地,取出一张黑布裹住卓瑞的身躯,不让他皮肤继续裸在外被日光灼烧,原瑢半蹲在卓昭慈的身边,取出最后一朵九曲灵芝,轻轻送进青年的嘴唇里。
阿琪看着两人进行这些动作,就仿佛像在看某种不伦不类的诡异仪式。
阿琪眉头紧锁愈发困惑。
在她看来,卓瑞已经死了。
人的心脏都没了,尸体早就凉透,卓昭慈是父亲无法接受这一切可以理解,怎么行事看着理智的原瑢,也和他一起胡闹?还浪费一朵那么珍贵的九曲灵芝。
“大城市的情趣吧。”翁星洲耸了耸肩膀:“你女朋友的孩子要是死了,你除了陪着她闹还能怎么办?”
“嘛,不过我也很好奇,”翁星洲望着树底下两人方向,嘴里暗暗嘀咕:“前两天见到时,明明陪着小的,现在又带着大的,到底是跟小的,还是跟大的?”
“等会儿,”他恍然大悟地一锤手:“难不成是父子通”
一道剑锋,突然对准翁星洲的脖颈。
日光下,剑刃倾斜,反射出一片森冷。
千里危险地盯着翁星洲,眼神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
翁星洲吓一个激灵,连忙打嘴:“不说了不说了我嘴贱!”
千里转过头,对着阿琪的态度好了一点,说:“主人做事有他的道理。”
阿琪视线紧紧盯着他,红唇微抿:“你意思是,原瑢还有办法把人救回来?”
千里却别开了眼,没有回答她话。
阿琪脸色有些失望。
安置好了卓瑞,原瑢向千里这边走来。
指腹沾有一层薄薄的黄土,那是卓瑞的身体在泥泞里躺了太久,沾染在他手心的泥巴。
“开始吧。”他淡淡道。
千里闭上双眼,下一秒,一双羽翼自他肩头张开,美丽的色泽,燃烧炽热高温。
原瑢食指轻点在空气中,一点黑暗,从他指尖向外疯狂蔓延,吞噬周围的所有光亮。
千里伸手握住原瑢的肩膀,带着他往更高的方向飞驰而去。
黑夜笼罩了神农山。
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从天而降,将整个山脉覆盖在下面。
四处逃散的觉醒者们,这一刻,都听见一道来自黑暗的声音,呼唤他们所有人向指示方向靠拢。
白戈与李月正好从湖水里出来,刚爬上岸边,就望见了天空光亮被吞噬的诡谲场景。
他们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没有光亮的高空,就像看到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一样,或者说,不敢相信有觉醒者的能力可以到达这种地步。
白戈喃喃:“指示的方向,在哪里?”
话音未落,白戈的瞳孔突然猛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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