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琅看了他们一眼,笑了:“我只说让你画像,并没有让你做其他的。”
秦羽不甘落后道:“不做其他,贫道没法画像。”
“是么。”
屋内有一瞬间的冷寂。
解云琅给方吉一个眼神,后者并两名捕快当即制住了吴婶和杜木匠,从他们手里夺走了黄符。
“迷信鬼神,私藏符箓,拖下去,依令杖刑。”解云琅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
吴婶和杜木匠吓得挣脱了捕快,慌忙去抓秦羽的腿:“半仙救命!半仙救命啊!”
“啧,看来还是罚得不够。”解云琅故作凶恶,捕快们依言施压,吴婶二人愈加抓着秦羽不肯撒手。
在一片混乱中,秦羽一边护着自己的腿,一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贫道已承诺过大人,不再施展此道。”
解云琅微笑:“无妨,我让你画。”
眼看着捕快们二话不说要把人拖走,解云琅一副态度坚决的模样。
秦羽无法,只得开口:“二壮,去取画板。”
二壮得令,出门时又有些犹豫,问了一句:“公子,还要准备法案和香烛吗?这若是传出去”
秦羽扫了眼地上的二人,瞪了眼解云琅,道:“简化了,神将自在灵台。”
二壮即刻领悟,赞颂道:“公子道法又成,随时召唤神将,厉害啊!”
解云琅盯着秦羽挑了挑眉,倒是没再说什么。
众人就这般等着二壮从家中取来画板和炭笔。
等东西备齐后,秦羽让清场,闲杂人等不得打扰,于是吴婶和杜木匠便被带走看押,方吉和二壮退守屋外。
人退走后,屋内便陷入寂静。
画板就面对着尸体,立在三步之外。
秦羽拿了木炭,认真比对了尸体的面部和骨骼,调整位置准备动笔,同时幽幽看向紧挨在右手边,正一脸期待的某人。
“”
“解大人一定要亲自看着么?”
秦羽虽说本就不用右手,但身侧平白杵着这么大一个人,尤其面前还躺着一具尸体,屋外还环绕这吴婶若有似无的叹泣声——
这种环境下,就是心态再好的人也不免多想。
秦羽尤其觉得别扭,而解云琅却是一脸淡定:“不必管我,你只管画你的。”
秦羽无语,默默往左边挪了挪,解云琅也往左靠了靠。
“大人非得靠这么近么?”
秦羽把嫌弃明晃晃挂在脸上,解云琅却似没看见一般,眨眨眼无辜道:“不靠得近些,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拿出什么符纸八角铃,当着我的面怪力乱神呢?你若不心虚,只管画就是。”
秦羽想把木炭戳进他嘴里。
“那便劳烦大人,莫要挡着光。”
解云琅从善如流,从右侧挪到了他身后。
为防人多眼杂,门窗皆是紧闭,又为了画像方便,屋内的灯烛也多点了一倍。
秦羽感觉自己被闷热包围,额上逐渐析出细细的汗,而身后偏偏立着个巨大的火炉,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鬓发耳边,激起一阵阵热浪。
秦羽指甲不由用力掐进木炭。
他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回忆了下尸体的骨骼特点,同时先在纸上画八点定位。
一般而言,不同画法有不同的技法侧重,而秦羽师从画像大师,将一些技法融会贯通,因此无论内外行看来,都会有些疑问。
解云琅也习过画,在看到秦羽的手法后,在惊叹的同时时不时发出一些疑问:
“为何要画点?”
“这些线是做什么的?”
“哦,那是耳朵,确实挺像人耳朵。”
“诶?这个”
耳边仿佛长了只麻雀。
秦羽阴沉着脸,握着木炭在纸上落笔时“邦邦”用力,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解云琅却默默感叹了一句:“这技法需要这么重的力道啊,啧啧,是个辛苦活。”
“”
秦羽嘴角狠狠一扯。
罢了,早画完早解脱。
秦羽安慰好自己,下一秒,细长的木炭在他指尖忽而旋转,改用侧面在纸上涂抹起来,深浅浓淡,竟在顷刻间覆盖所有点线,一张女性的脸随之跃然浮出。
解云琅越过秦羽的头顶,将他的手法全程看得清清楚楚,渐渐地由疑惑变得目瞪口呆,身体下意识往前靠去。
“啪嗒!”
解云琅的前胸堪堪贴上秦羽后背之际,木炭笔发出清脆一声,在指间断裂成两截。
“解大人。”
秦羽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恍如一桶水劈头而下,解云琅一个醒神停步,低头正对上秦羽的双眼,剎那间万籁俱寂。
——他还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对方。
解云琅不由屏住了呼吸,在一瞬的空白之后,他忽然注意到,秦羽的瞳孔与常人有些不同。
寻常人的瞳孔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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