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有坚持每天换水,甚至把网上能搜到的养护方法都用了。
可为什么洋桔梗还是会枯萎呢?
他有些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但又坐不住,起身去厨房接了新鲜的水换上。
他想。
若是他每天多换几次水,洋桔梗的花期会不会再长一点。
……
新买的古法琉璃花瓶在卧室暗沉沉的暖光灯下玲珑别致,高贵华丽。
季雨眠摩挲着花瓶上的纹路,却依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已经是他能买到的最好的花瓶。
卖花瓶的销售把这花瓶夸得天花乱坠,什么国外著名设计师设计,具有极高收藏价值。
他都不懂。
他只知道这个古法琉璃花瓶是店里最贵的花瓶,也是店里最透亮最干净的花瓶。
他打心里觉得,只有这样的花瓶才能让他心里的厌弃感减轻一点。
可此时,他心底的不对劲却不是源自于正在慢慢枯萎的洋桔梗。
他环视着这间小小的卧室。
没有品位高超的艺术挂画,没有华丽的吊灯,没有一整面能看见江景的落地窗。
气死沉沉的像一片没有生命力的废墟湖泊。
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的心突然攥得很紧,却依然不愿意将古法琉璃花瓶送回它应该呆着的地方去。
他固执的用手触摸着花瓶边缘,似乎在拼命留住一些他渴求的东西。
他吐出一口气,拉开椅子坐在窗台的桌边,拿起铅笔在画纸上“唰唰唰”的画了起来,这是他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他虽然没有什么艺术天赋,却很爱用画笔宣泄自己的情绪。
以前,他总会画同一双漂亮的宝蓝色眼睛。
可是现在,他的画纸上多了许多其他内容。
比如阮羡的手腕,阮羡的唇,阮羡弯腰时脊背弓起的弧度……
今天画纸上却是一只伶仃纤细的脚。
季雨眠脸颊有些烧得慌,小腹处生出隐秘的热意。
他又想起阮羡今天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小季,你这么好,我真怕我会喜欢上你。”
他真的会喜欢我吗?
真的会吗?
我这么死气沉沉,没他有钱,没他好看,没他有趣。
还没他有那么多灿烂的色彩。
他真的会喜欢我吗?
可说不定真的会呢?
失望
画笔重重点在画纸上。
季雨眠皱着眉,小台灯下他的神情严肃,似乎在思考一件很严峻的事。
阮羡有对那个矫揉做作的小棉说过喜欢吗?
他像个福尔摩侦探般,拿着放大镜把阮羡和小棉相处的细节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放映。
似要找出阮羡对他的特别之处,来证明阮羡真的会有喜欢上他的可能。
可越是往深里回忆,他就越是能感受到一些近乎于自虐的痛。
因为阮羡叫小棉“宝贝”的次数比他多了太多了。
而且阮羡还经常说喜欢小棉,说小棉是世上最可爱的乖宝贝。
季雨眠胸口发闷,把自己气的不行,画笔将画纸划烂。
就在这时,客厅玄关处的门铃“叮当”一声响了起来。
知道他家住在哪的人并不多。
他的入职手册上有写家庭住址,说不定阮羡有看过。
季雨眠自己都没发觉到,他墨色的瞳孔里燃起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拖鞋都没好好穿着,他就奔到了门口,打开了大门。
昏暗破旧的楼梯间,阮明遇白净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
干净整洁的客厅内,阮明遇坐在沙发上,看了眼不合脚的拖鞋,抿了抿唇,笑得很友善道:“雨眠,能给我接杯水吗?”
季雨眠倚在餐桌边,闻言,拿起一次性杯子给阮明遇接了杯冷水,放在他面前。
阮明遇抱着杯子抿了一口,刚要开口,季雨眠倒先开口了。
“阮明遇,我不会再帮你做那件事了,也不会让你做那件事。”
阮明遇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但良好的素养让他并没有露出太难看的表情。
他尽量柔声道:“为什么?雨眠,你一向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我不想做伤害他的事。”
阮明遇耐心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过,你讨厌他吗?”
季雨眠垂眸,看着起毛的黑色拖鞋,并没有说话。
阮明遇声音冷了下来,“怎么?你现在是对他起了恻隐之心了?你忘了你之前怎么说的?你说不会被他蛊惑的?”
“我没有被他蛊惑。”季雨眠低头反驳道:“我只是觉得,他或许也有苦衷吧,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可怜?”阮明遇冷笑道:“季雨眠,你到底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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