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我睡不着。”
他这样解释,“我一闭上眼睛,就有无数公式在眼前飞来飞去,像是调皮的鱼群,让我不得不保持清醒。”
季婉闻言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左手撑着脑袋,右手食指沿着黎既白清隽的眉目往下,一点点慢慢碾过挺直的鼻梁,最终停留在那两片淡绯色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季婉慵懒一笑,凑近低语:“睡不着,那就做点其他的事。”
和黎既白交往快两年了,两人还停留在亲亲、拥抱、拉小手的菜鸡互啄阶段。季婉是个身心健康的正常女性,小白也快到了法定婚龄,有些事水到渠成,自然会渴望更进一步。
但偶尔,季婉还是会有些负罪感。
小白太单纯了,被他用那样清冷而纯粹的眼睛望着,有种在教坏小朋友的错觉。
“唔……说了多少次,不可以咬。”
季婉柔暖的手掌从他t恤的下摆钻入,沿着那片紧实的胸腹薄肌游移,笑他,“小白,你属狗的呀?”
绵长的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那些循规蹈矩的清冷淡漠,全被懵懂的情愫点燃。
黎既白乌黑的眸子有些潮湿,欲盖弥彰地将衣服下摆往下扯了扯,闷声说:“好胀……”
季婉咽了咽嗓子,壮着胆子贴上去:“那,继续?”
到底没继续成功。
两人正吻得如胶似漆,夜间零点的报时声响起,黎既白体内的刻板程序激活,红着脸推开季婉说:“该睡觉了。”
说罢竟真的闭上眼,举旗睡去。
季婉凌乱地怔了半晌,只见身边之人呼吸逐渐平稳,蓬松的额发搭在他清秀的眉眼处,轻阖的眼睫柔软乖顺,毫无攻击性。
季婉哭笑不得,抬指提了提滑下肩膀的睡裙带子,在男人眼尾的朱砂小痣上轻轻一吻。
“好梦,小白。”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为开普勒第三定律。
2为理想气体状态方程式。
3为天体上重力和重力加速度公式。
4为卫星绕行速度、角速度和周期公式。
季婉≈黎既白(三)
黎既白还在白板前奋笔疾书, 油性笔划得嘎吱作响,据说是在计算某星体和气体之间的相互作用。
他唇瓣还泛着交吻的嫣红,头发乱糟糟翘起来一缕,甚至还没来得及重新穿好衣服。男人一手握笔运算, 一手随意插在睡裤兜中, 上半身赤着, 腰肢劲瘦, 薄肌覆盖的骨架还残存着一点少年的青涩影子。
季婉内衣肩带松散,喘着气倚靠床头,还未从方才的纵情中回过神。她抱臂合拢睡袍, 不甘心地瞪着客厅里男人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
瞪着瞪着, 眼眶没由来的发酸。
好尴尬, 好委屈,好欲求不满哦。
“小白, 我要出去散散心。”
五分钟后, 季婉收拾好自己,站在门口提高音量,“我走了哦。”
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黎既白一旦沉浸在工作中,便会忘我地专注于笔下的计算,纵使天崩地陷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季婉轻叹一声,转身出了门。
……
小区外有个喷泉广场。夜已经深了, 广场上人迹罕至,只有一圈彩灯静静的亮着。
季婉不敢走太远,一是不安全, 二是担心黎既白找不到她。
她就坐在梯田似的台阶上,拢了拢外套, 从身边的塑料袋中摸出一瓶尚凝着水珠的罐装啤酒,咔哒拉开拉环。
呲地一声绵响,啤酒沫涌了出来。
季婉赶紧啜了一口,酒精肆意攻击味蕾,清凉而微苦,叫人迫不及待咽下后,却又泛起绵长的回甘。
今天是两人恋爱四周年的纪念日,季婉早早回家准备了一顿精心的晚餐,趁着微醺的酒意压住了耳尖红红的单纯小白。
正吻得如胶似漆,小白睁眼瞧见了房顶摇晃的羽毛吊灯,不知道受到什么启发,喃喃叫一声“我知道了”,便推开她下床,拿起油性笔在白板上疯狂地运算起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季婉一直觉得,她钻研心理学与其说是为了引导黎既白,不如说是为了开导她自己。
要跟上黎既白的节奏,是一件辛苦的事。她已经足够迁就和努力,却依然难免像今天一样,猝不及防地被抛在一旁。
然而仔细想想,日常生活中,也不是只有她在付出。
譬如她很不擅长除了厨艺以外的其他家务活,尤其是收纳整理,而小白却是个有轻微强迫症的收纳狂魔。每天她出门前后,衣服总是乱糟糟地堆在床上或是沙发上,都是小白不厌其烦地替她收拾齐整、叠放归位;做完饭菜后堆放的锅碗瓢盆,也都被他刷得光可鉴人,等她回来看到干净锃亮的家,别提有多舒心了。
小白脾气也很好,看上去高冷得不行,实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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