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祎没有给出言语上的回应,而是伸手要来捞他。
祝七往后退了退,对方捞了个空。
男人的手停住不动,一双眸子情绪难辨地看过来。
不知是不是祝七的错觉,徐景祎的眼睛看上去比平时更亮一点——原本在足够明亮的环境下只有靠近时才能看见的那一点蓝色,现在不由靠近也能看清了。
仿佛夕阳沉没后初初降临的夜幕,是墨蓝色的。
“躲什么,带你上去看猫,”在他发愣时,夜幕的主人说,“你的猫还没喂。”
祝七回过神,却不肯上他的手。
最终他被徐景祎捉起来放到了头上。
捉拿间男人的指腹抵在他柔软的肚子上,祝七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可他的痒痒肉明明就不在这里。
随着轻颤一起到来的,还有微乱的心跳。
祝七轻轻揪住徐景祎的头发保持平衡,庆幸自己是只小仓鼠,就算心跳异常他也听不见。
还没靠近房门,喵喵哞哞的猫叫声响个不停,不时还夹杂着按钮音:吃饭、吃饭、吃饭……
一副催促食堂快开饭的架势。
门一开,船长和酥球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但显然他们对徐景祎还有所忌惮,不敢离得太近。
徐景祎给它们倒好猫粮,两只埋头吃的时候,他对趴在自己头顶的祝七说:“想摸它们么?”
祝七立马精神:“叽!”
想!
“那你得下来。”徐景祎抬手。
想要撸猫,还是得去他手上。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其实徐景祎可以直接把他捉下去,可他就是要把手递过来,要等自己主动踩上去。
祝七慢吞吞地挪过去,爬到了徐景祎手上。
他悄悄地抬起肚子,可仓鼠的四肢又短又小,根本支撑部晃动时肚皮和男人掌心将贴未贴的摩擦反倒更让鼠浑身激灵,忍不住害羞。
等到起降机终于平稳停下,他赶紧立起上身,终于让肚皮和徐景祎的手掌分离开来。
船长性子向来温顺,而养了一段时间,酥球不再护食,不如说两只小猫吃起饭来就忘我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嘴里眼里只剩下猫粮。
祝七站在手掌边缘,抻着两只小短爪扑在船上身上,顿时被蓬松的猫毛淹没。
像是在拥抱一个巨型的毛绒玩偶,柔顺的毛发和绵软的手感,祝七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埋头狂吸,心满意足。好脾气的船长只在他揪到背毛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背部肌肉,全然不在乎自己被一只仓鼠当马骑。
玩够了,他滑下去,犹豫了一下,跑到酥球身后转悠。没敢直接上手,毕竟祝七也不确定酥球会不会突然回头又撵他。
“想上去?”在旁边围观仓鼠骑猫有一会儿的徐景祎问。
“叽……”想……
徐景祎把他拿上去。
这次他的手指没有再碰到祝七的肚子。
酥球比船长的反应大些,舔着嘴巴回头瞅了一眼,张嘴欲哈,却被某个凶家伙瞪了一眼,只能耷着耳朵任由仓鼠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
祝七很小心地趴在酥球身上,两只小爪子揉啊揉,欣慰地冲徐景祎:“叽!”
酥球好像又长胖了!
徐景祎应了声:“嗯。”
祝七摸着酥球软软的毛,心想这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酥球似乎还是不习惯背上有个东西,埋头吃了没两口,忍不住甩着脑袋抖了抖毛。
这一抖,直接把仓鼠给甩了下去——
祝七毫无防备,小小惊呼一声,却摔进一只温暖的手中。
徐景祎接住他,顺势捞起来。
小团子默默地缩成一团,把自己的肚子保护起来。
于是徐景祎只能戳戳他没保护好的屁股。
果不其然,祝七立刻翻了个身,为了保护屁股又露出了肚子。
毛绒团子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戳完屁股戳肚子。
仿佛嫌戳还不够,男人修长的食指抵着他的肚皮,挠痒痒肉似的揉了两下。
祝七手脚并用地去推他,又羞又恼:“叽……”
不要弄啦……
然而徐景祎说:“不让戳屁股,也不让摸肚子……你现在好像不太敬业。”
可是宠物培训课程上也没说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解决。
突然被说不敬业的仓鼠有点生气,也有点委屈。
他要怎么告诉徐景祎,你一碰我,我就很紧张呢?不是不喜欢,只是……只是好奇怪。
渴望被他抚摸,又不想被他触碰。
快把自己纠结成一团麻花的仓鼠索性把自己埋了起来,可这样能清晰地闻到徐景祎的味道。从前如同安神香一般的味道现在却让他心绪难平。
“祝七,”徐景祎换了种语气叫他,耐心地询问,“你到底怎么了?”
祝七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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