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祖母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或许是觉得我们不服管教吧,那个傻子一样的世界法则想要把我们关在你的梦境里,想用这种方式又来惩罚反抗它的我们。”
祖父哈哈笑道;“没想到这边的世界可能也被他的做法惹毛了,直接把我们拽来了这边。”
祝七听得忿忿不平;“它怎么那么坏。”
祖父看透红尘似的叹息;“没办法,那个世界……我们称之为‘天道’,普通人称之为‘老天爷’的东西,是个顽固又霸道的老古董。你顺着它的时候它尚且不一定对你好,更别说忤逆它了。”
“总之,我们在这里过得也挺好的,”祖母说,“说起来,当初我们也是落在了贝果镇呢。”
“对对对,这里真的很不错。”
祖父唏嘘道:“不过我们当时来这边身无分文的,也没个住的地方,好一阵子还是用兽形生存的呢。得亏法术用得不太过分也没事,不然我跟你奶就要当流浪双煞咯。”
不知不觉暮色渐起,爸爸妈妈应该起床了,祝七想留两位老人吃饭,但二老说今天来得仓促,突然登门有失礼仪,反正他们最近都会留在贝果镇,不急这一时。
祖父祖母要走时,祝七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要说。
“孩子,还有什么事?尽管说。”祖父鼓励道。
“就是……爷爷,你可不可以再变成猫?一下下就好。”
徐景祎的祖父是白虎,祖母是麒麟,但这两类动物在这里行走也多有不便,所以他们在外以兽形示人时通常都会化作猫和狗。
“小七这么喜欢猫啊?”祖母揶揄归揶揄,也帮着催自家老头子赶紧变。
“哎哟,变,这就变,我们家小孙婿要看猫,爷爷还能不答应?”
说罢留着山羊胡的和蔼老人摇身一变,一只矫健的白猫轻盈落地。
这么看,谁看得出来这只猫是个老头子?
祝七蹲下去,认认真真地端详这只白猫片刻,而后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问:“爷爷,你们以前在贝果镇待过一段时间对吧?”
“是啊,当时啊……”
脑海中祖父的声音又想回忆那段峥嵘岁月,祝七没让他说下去;“那你当时有没有救过一只仓鼠?”
“仓鼠?没什么印象……有更具体的描述吗?”
“唔……就是一只仓鼠,很小很小的仓鼠,差点儿被一条蛇吃掉的时候。”
祖父倏地变回人形,一拍脑袋:“哎,你还别说!我是有揍过一条蛇,是不是绿色的?尾巴一点红,人类世界管它叫竹叶青,你们这儿是叫青果蛇。”
祝七眼睛兴奋地睁大了:“对!”
他笑起来:“爷爷,你当初揍那条蛇的时候救了我。”
-
祖父祖母离开后,祝七还沉浸在喜悦中,拉着徐景祎回屋的一路都念念叨叨的;“没想到那个时候是你爷爷救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徐景祎垂眸看着他,眸中溢着笑意:“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回到屋内,祝父祝母已经在厨房忙活,趴在地毯上睡了一下午的祝琉挠着肚皮迷迷瞪瞪爬起来,被祝母嫌弃口水流到了地毯上,并勒令他以后不许在地板睡觉。
祝琉嘴上应着,实则下次还敢。
稍晚的时候,离家的几只仓鼠也接二连三地回来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气氛比昨天还要热闹。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是,祝七和徐景祎的座位分开了,原因是祝父说要和儿婿好好喝两杯,让徐景祎挨着他坐。
祝父不是好酒的人,他所说的“喝两杯”,是一种酒精含量极低的果酿,连祝七都能喝。
“老爸,你偏心啊,怎么不让我陪你喝?我也要来。”祝琉叽叽喳喳的,挤开他大哥,和祝父一起一左一右把徐景祎包夹在中间。
祝母瞪他一眼;“整什么幺蛾子呢,别跑来跑去,赶紧坐好。”
“坐好了坐好了,我不动了妈。你看咱们哥几个坐一块儿多整齐啊。”
“去。”
六哥旁边挨着大哥,大哥旁边挨着三哥,而祝七一边挨着三哥,一边挨着四姐。
和徐景祎几乎呈对角线。
好吧,对角线就对角线吧。
但是,虽然是果酿,爸爸和六哥、大哥是不是也“两杯”得太多了?
怎么一个个的脸都变得越来越红了,连徐景祎也是。
眼瞅着祝琉起身开始手舞足蹈地唱起来,徐景祎在被他抓着肩膀的摇晃下更显得双目迷离。
更可怕的事祝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祝七都察觉到不对的事情,坐在祝父身边的祝母又怎么会没发现?
她也疑心有一会儿了,现在眼瞅着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一把夺过丈夫手里的杯子,凑在鼻下好好闻了闻。
不闻不知道,一闻,她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林晓光!你这喝的是什么?”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