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便喜欢,何必在意什么女子男子?”季徯秩朝宋诀陵走去,宋诀陵这回倒是没再退了。
喻戟忍不住了,厉声道:“你俩到底有完没完?”
喻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余国衣裳将这清风君子衬得更好看了——他的眉眼柔和,薄唇含笑,仔细瞧来却依稀可见些许冷淡愤懑在那笑意间流淌。
这落凡的天上幽兰配这锦衣薄衫正好。
他的好身材在那衣服的勾勒下尽展,隐隐透出胸前的几道细小刀疤来。然美玉难无瑕,这些刀疤削不去这具身躯一星半点的魅力。
“这衣服可真雅致,像极了我家那床纱,二爷好眼光。”喻戟扯着那开得极阔的衣襟道。
“栾汜挑的,喻将军夸错了人。”
季徯秩没再逼近宋诀陵,旋了脚尖,开口道:
“欸!阿戟你可莫要再嘲,穿上这衣裳后可叫人挪不开眼呢!我是因为与你已是旧相识,才毫不心动的,换作一些好男色的,眼睛指不定就固在你身子上了!”季徯秩笑着奉承,“是不是,二爷?”
还不待宋诀陵挽尊一番,喻戟已张了口。
“是么?我也喜欢他们的眼睛。若多瞧几眼,我便那些瞳子给收了,揣在怀里头暖。”喻戟说罢还冷瞧了宋诀陵一眼。
“喻将军干什么这么瞧我?”宋诀陵眯起凤眸,道,“侯爷还杵这儿呢!这美人侯爷我尚且不瞧,瞧您作何?”
“衣冠禽兽哪懂得挑人?”
“喔!您还懂这个呢?不像我,我就不知禽兽懂不懂挑人。我只知,禽兽是禽兽,人是人。您懂这么多,难不成是禽兽?”
”
喻戟仍旧盯着他,道:
“可不是您叫我开了眼界么?”
宋诀陵笑着挽起袖子,一副要那笑面公子吃瘪的模样。
季徯秩忙用手将喻戟往自己身边揽,道:
“二爷干什么?”
“逞什么能呢?侯爷?我俩若真打起来,你可拦得住?”宋诀陵眸光暗的很,伸手攥住了季徯秩的手腕,笑道,“侯爷想拦架,怎么能拦君子?怎么都该拦禽兽才是。”
“二爷莫要再……说笑,龛季营的大将军怎能是禽兽。”季徯秩察觉到宋诀陵的无名怒意,只得任他握着他的手腕,顺带松了揽着喻戟的手。
宋诀陵愣了一愣,松开季徯秩的手来,道:“我去换衣裳。”
“莫名其妙……”喻戟捋了捋衣裳,拍了拍季徯秩的肩,坐下接着吃茶。
季徯秩则站在原地瞧着玉扳指愣神,好一会儿才道:
“办正事要紧,夜里我们仨去趟‘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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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陵乃为余国声名远播的黑市,不过这黑市所处之地可难寻,余国曾派出不少人马寻其址,却在将寰余翻了个底朝天后都没找着这地方在哪儿,只得任它在这土地上肆意生长。
余国西北临海,那儿布着其国第一大渡口。各国商船往来频繁,四方来客那是数也数不清。
且不说这一国,单论蛇陵,便已混杂了这几家天下的江湖人。
蛇陵里头的消息买卖皆遵照着这黑市百年前定下的规矩运行着,风媒探子往来不绝。
那儿虽多些性情烈得很的江湖中人,却不兴争吵打闹,有序得很。
这活了百年有余的黑市,在外人瞧来同土匪山寨差不了多少。可这么多年来其址却不被外人所知,便足以可见其自有独到之处。
如若想瞧可透彻,便接着听来。这是因入陵者多是极明江湖规矩的老江湖,遵着那百年不改的三条规矩:
壹,往来者皆为贵客。
不论衣衫褴褛,或是锦锈华服,位同尊。
贰,相逢即是陌路人。
不论何等江湖名士,身份不可显露,更不可结友寻仇。
仨,消息禁售于官人贵胄。
江湖人瞧不起什么?瞧不起那些搜刮民脂民膏,靠民养起来,还喜瞎摆阔气的贵人——他们好容易得来的消息,怎能卖给这些伪君子?
再说,“欲知天下事,蛇陵无不知”的名声响亮,但也因其贩卖的皆是各家秘闻,单拎几条出来都可叫一家颜面扫地,又岂能为各流权贵所容。
不过,虽说在这儿能得到些秘闻,但有关权争的东西也不兴卖。是故,该地所得之消息虽能薄他家之面,却也没本事改朝换代。
江湖中人求的是知人知面知心,根本不在乎权争那些俗玩意儿。
若问宋、季、喻他们仨缘何知其址,还是仰仗季徯秩他师父柳契深。
那人柔得像稷州垂柳,却是个闲不住的江湖浪子。再加上他性情豪爽,重情重义,友人遍天下倒也真不稀罕——这蛇陵之址与仨块通行令更是不难取得。
季徯秩正想着蛇陵呢,宋诀陵已换好衣裳了。
他没像燕绥淮似的,换个衣裳老对着铜镜东瞧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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