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承有些无奈,问道:
“那将军您究竟打算如何?”
“不然我搬来和你住罢!”
“什么?!”
“怎么?不行么?”燕绥淮原是想双手交叉放置于胸前,却不慎扭着了那只受伤的手。
“嘶——”他轻轻抽了口凉气,眼泪又在那墨瞳里头充当晕墨的水。
徐云承见不得他哭。
燕绥淮明白。
“也成……我唤钦裳给你把那客房收拾收拾。”徐云承扶了扶额,“只是您记着,您伤好后便立刻般走!”
“好。”燕绥淮笑道,“我一会差人送几个茶杯来。”
徐云承已是懒得推辞,便任由他去了。
又是半晌过后,徐云承同屋外的钦裳交代完燕绥淮的事,正打算回屋瞧瞧那位病贵人,谁知宅子外头却冲进来个人儿,将他背着身往阶下拽。
那燕绥淮正站在门前,见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伸出右手去拽人却落了空。
徐云承径直倒在了那人怀里。
“阿承,我可算见到你了!”那人笑得明朗得很,方欲再说,那笑眼却转向了燕绥淮,他惊喜道,“阿淮?”
“杨、杨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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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承这冷清宅子里头一次热闹起来。
燕绥淮这野心滔天的猎手布了那么久的网,就盼着徐君入局,谁知不仅逮到了杨亦信,到晚饭时还盼来了那为人随性得很的林询旷。
燕绥淮郁闷得不行,吃着吃着忽就停了筷子。旁人问他,他就答手疼。
杨亦信是他在序清山的同窗,可他当年除了顾步染,最瞧不上的便是他杨亦信——其实人家性子好得很,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但那人一天到晚都在笑,还不是那种淡笑,笑得明媚又张扬,很烦人。
可他的笑哪里烦人?不过是燕绥淮不喜欢他罢了。
自打徐云承不知怎的与这杨亦信相识后,那人便总缠着徐云承,一点儿也不见外。偏偏那时徐云承也觉着没事,他们仨人玩在一块儿逐渐成了铁打的规矩,从前他人口中的燕徐二人变成了他们仨。
重要的是,那人还忒没眼力见。
看罢,他又张嘴了。
“阿淮,你当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性子,见我拔腿就走,一副要同我俩恩断义绝的模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如今一瞧,显然是我多想了。”
嗬!哪壶不开提哪壶。
“蠢货……”
燕绥淮低声自语,可那话却入了徐云承的耳底,徐云承狠狠踩了他一脚。
“呃……哈……”燕绥淮喘了口气才开口,他瞥了徐云承一眼,对桌上其他人道,“没事儿,不慎磕着了伤口。”
还不等林题问,那杨亦信已自报家门,他道:
“末将乃为杨亦信,字元戚,原为翎州顾家营一将,然我自请北上,自此卸任,约莫一月后北上。我原想着要好好游游那翎州的,忽记起阿承于平州任职,便匆忙收拾行囊赶来了。谁知竟还能恰好遇上了阿淮?这谁见着了不得夸句洪福齐天?”
燕绥淮笑得一点也没走心,只是除了徐云承,这桌上没人瞧得出来。
“翎州杨将,莫非阁下与那被誉为“碎水清刃”的杨延大将军有些干系?”林题问道。
“正是。”杨亦信抱拳,“家父逝世已久,有劳大人挂念。”
“将军鼎州一去,去的是哪一营?”
“烽谢营。”
闻言燕绥淮与徐云承二人皆抿唇不言语。
安漓戌
“贵使您尝尝!”那安四娘一只手托着季徯秩的下巴,另一只手勾着盛满葡萄美酒的执壶,手一倾,那带点甜味的酒就入了季徯秩的嘴。
她用那涂了丹蔻的指轻轻点了点季徯秩的脸儿,笑道:
“早知魏有如此颜容身材皆是上乘的郎君,我早早便叫人到魏将您捆来藏在屋里头了。”
“四娘过誉。”季徯秩笑笑,上挑的眼尾将笑意渡给了那安四娘。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笑!”那安四娘笑道,“你这般惑人,叫人如何舍得放你走?”
栾汜立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他实在没见过这般场面,此刻脸已红了大半,好在他的肤色稍深,不大瞧得出来。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他当然不能那般做——宋诀陵叫他跟着季徯秩来这儿,可不就是因他放心不下?
当然栾汜始终没弄明白:这季侯爷一个武举探花郎来陪这么些个娇娘玩,到底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
半晌那安四娘才又朝季徯秩叹道:
“可惜你人生得高,身板也太过结实了些,虽漂亮但不比我养的面首那般惹人怜!”
“外臣还在这儿呢,四娘如何能再想着他人?”季徯秩伸一指置于那四娘的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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