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走了。
焦冬梅:“……”
她哪是真心想种薄荷,无非是见徐家门前狭长的一圈花圃长势这么好,羡慕嫉妒才临时起意开口讨的。
当时想着马春芳要是真给她一株薄荷,不要白不要;不给的话,就有话跟其他小姐妹唠了:生意好了挣到钱了就是不一样哈,多年的老邻居了,连株薄荷都不舍得给。
没想到马春芳去而复返,给了她几粒薄荷种子。
“……”
好气啊!
气死人了!
她要种子什么用啊!
她又不会种!
她家也没人会种这些花花草草!
娇娇前阵子种了盆铜钱草还晒死了呢。
其他妇女羡慕地说:
“还是老邻居关系好啊,有种子只给冬梅,不给我们。”
“冬梅和春芳好像是同年进厂的吧,又贴隔壁住了这么多年,感情比我们肯定好。”
焦冬梅讪讪一笑:“那是你们没问她讨,讨了肯定也会送你们几粒。”
“说起来,老徐家这两间房子还真买对了,听厂办的小何说,九月份开始,厂里正式要实行房改房了,咱们住的房子,要么掏钱买下来,要么就得退还给厂里,给那些愿意掏钱买的人改善住房环境。像冬梅你家那么有钱,肯定会再买一间的吧?”
焦冬梅闻言,心里有苦说不出。
她正常在上班,这方面消息自然比楼里这些下岗职工更加灵通,有钱早就响应厂里的号召——买下住着的这间房了,哪用等其他人提醒。
这不是拿出三万块借给厂里渡难关以后,家里没存款了。
别说大几千,大几百都凑不出。
日子过得还没以前轻松,煤气用完了要等工资发下来才有钱去灌,可即便家里不开火,三餐都去食堂买,水总要喝啊,只能生煤炉子,楼道里烟熏火燎惹得邻居抱怨不说,烟还往屋里钻,别提多熏眼了。
九零年代对照组(27)
所以,看到马春芳搬到一楼以后,屋旁有个小院子、屋前有个小地台,有专属自己生炉子、晒衣服的地方,四周种着漂亮的花草、开着实用的菜地,出入也特别方便,焦冬梅心里不是没闪过后悔:
要是当时她也选择领补偿金下岗,买一间一楼的住房,现在是不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复杂的思绪翻腾间,看到徐茵从大门口进来,手里拖着两个超大的编织袋。
一旁洗摆摊用的锅碗瓢盆的老刘媳妇扬声问:“茵茵,你这两大包拎的是啥呀?”
徐茵笑笑说:“闲着也是闲着,前阵子给我弟跑学校的时候,顺便在小商品市场进了些货,打算出夜摊的时候摆出来卖,当时没空拿,就托市场的送货司机顺路捎来,这不今儿到了。”
“是吗?你进了啥?婶子能瞅瞅不?”
“当然可以。”
徐茵就在家门前拆开了两个编织袋。
里头是牙刷牙膏香皂洗衣皂毛巾拖鞋洗头膏等日用品,的确是从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
只不过她批发的量很大,进货价比零售价便宜许多,利润空间还是比较可观滴,就把这些天挣的钱,拿了一部分出来批发了一堆时下流行的生活消耗品。
大头被她囤在系统仓库了,这两袋充其量只能算零头。
“哟!蜂花洗发水也有?我闺女整天嚷着洗发水没了让我买,可我一直腾不出时间去商店。茵茵你卖多少一瓶?价格合适我就在你这里买了。”
徐茵报了个比市场零售价便宜一丢丢的价格。
对方立马抱起一瓶蜂花,笑容满面地说:“比百货商店便宜两毛,还省的我跑一趟,买了买了!”
一听徐茵这里的东西,比百货商店便宜,在天井里洗洗刷刷的妇女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茵茵,香皂多少一块?”
“茵茵,你这洗脸毛巾挺厚实的,多少一条?”
“茵茵,中华牙膏多少一支?”
徐茵一一报了价,抽空把徐潇喊来:“潇潇,帮姐姐找张纸板壳子,回头我有用。”
她打算明码标价写在纸板壳上,免得谁来都要报一遍价,人不累嗓子累。
徐茵进的都是超实用的生活消耗品,挑的又是时下流行的品牌型号,深得妇女同胞们的青睐。
哪怕现在家里不急需,这比外头便宜的价格,谁不想囤上几件?
“其实这个拖鞋也不错!底是橡胶的,不会打滑。”
“拖鞋我家的还能穿,倒是毛巾得给他换一条了,他那条烂的全是洞洞了。”
“这个洗脸盆好大,价格和小号的一样?那我买两个。”
“我也买两个。”
“哎哟,冬梅啊,你买不买?不买让让啊……也对,你们两口子还在厂里上班,过节可能有肥皂发,哪像我们,下岗了,啥都要自己买……”
焦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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