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是个善解人意的狗狗,它知道莫昂现在不需要它,便不再打扰,趴在门口静静守侯。
莫昂坐在书桌前,闭着眼睛手掌撑着额头。
他其实很久没再梦到那些东西了,尽管那相较起普通的梦境更为深刻,但留在他大脑中的痕迹也变得很淡很淡。
不过他有一套记忆的方法,只要想起一个节点,他就能顺藤摸瓜逐步找到前因后果的逻辑,再慢慢地一点点地完整挖出来。
梦中的莫昂和颜再宁第一次相遇是在学校,高一入学的开学典礼,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排的颜再宁,像一根吹弯的小草,低着头缩在队伍末端,鼻梁上没有眼镜,精巧的小脸漂亮得雌雄莫辨,却被怯弱与卑微笼罩。
莫昂记得他盯着看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他被颜再宁的容貌吸引了吗?还是他早就认识了他?
后来他们成为了同桌。
不,不对,一开始他们不是同桌。
莫昂紧紧皱眉,努力地将细节从大脑深处拽出来。
原先的同桌是另一个面容模糊的人,但不知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颜再宁。
颜再宁就像一团空气一样轻轻地来到了他身边,不敢看他。
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动作堪称粗暴地迫使颜再宁面对他。
具体说了什么,莫昂实在不太记得了,但不难猜测,是在嘲弄颜再宁,委实不像第一次见面就该有的态度。
颜再宁被吓哭了,那漂亮的脸蛋挂着泪水,是很赏心悦目的,莫昂记得当时说的话,他是笑着的:
“嗯,你哭起来顺眼多了。”
就因为这句话,颜再宁几乎每天都要掉眼泪,原因不限于故意被莫昂拧手腕、用力捏脸、故意刁难、言语羞辱,到后来莫昂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笑眯眯地看他,就能让他眼眶通红。
……可是为什么?
莫昂试图寻找另一个莫昂这样对待颜再宁的理由,可零碎的记忆太模糊了,那个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尽管依然是富裕的,甚至比现实中的他更为阔绰,可他好像只看得到颜再宁,现实中他引以为豪的冲浪、帆船、旅行、探险、绘画,还有和daniel的亲密相处、他们一起奔跑放松、和父母的交流、对他们任性或撒娇,这些都没有。
难道他不在乎吗?
不可能,这是组成名为“莫昂”的灵魂的重要成分。
找不到关键原因构建不了逻辑链,莫昂放弃了着部分思考,继续将关注放回颜再宁身上。
渐渐的,在教室里的小捉弄满足不了莫昂的“恶趣味”了,他开始把颜再宁带到无人的办公室,有时候只是让颜再宁给他念书,颜再宁念错一个字,就要接受一次惩罚。
那个颜再宁的声音是那样紧绷害怕,再小心谨慎,在莫昂给予的高压下还是接连出错,他颤抖地抬起头,细白的皮肤因惧怕而泛红,莹润的双眼紧张地看着莫昂。
又说错了。莫昂心情很好的样子,过来。
颜再宁闭上眼,眼睫像蜜蜂的翅膀那样震颤,那么害怕,却乖顺地向莫昂靠近。
啪的脆响,莫昂在他的脸颊拍了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比起教室里拧他手腕的力气要好了不少。
可是,其中的恶意与轻蔑,哪怕隔着朦胧的回忆,都浓郁得心惊。
颜再宁又哭了。
再后来,一次停电的意外,莫昂在办公室里意外亲吻了颜再宁。
颜再宁竟然还向他道歉,明明自己受了那么多欺负,却像抢走了莫昂的东西那样歉意不安。
为什么?
颜再宁的尊严呢?人格呢?
他就像个没有自我的人,生来只为当莫昂的玩偶。
可他的恐惧又是那样的真实。
他就像……为了赎罪而来。
这个意外让莫昂找到了另一种作弄颜再宁的方法,他要让颜再宁喜欢自己。
可他的手法实在算不上温情,他仍然爱看颜再宁流泪,弄疼颜再宁,用语言刺痛颜再宁,说出的话比刀子更伤人——
“颜再宁,死的怎么不是你?”
“你今后就是我的一条狗,不,你连狗都不配做。”
“我恨你!我恨你!”
“到死你都别想摆脱我……”
莫昂赫然睁开眼,不知不觉他已大汗淋漓,眼中溢出的痛苦他竟分不清是为了谁。
第二天莫昂去到学校时,每一个认识的人见到他都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这让他糟糕了一晚上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这才是真正的世界,是属于他的人生,他身边的人都友善亲和,而不是梦里那样被他的财富与权势震慑,尊称他为“莫少”,却唯恐和他接近。
“莫昂来啦!怎么样了,病好了?哎哟这黑眼圈重得。”和莫昂在教学楼楼梯上偶遇的谈佰文也热络地关心他。
“我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莫昂失笑,“你们班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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