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易事……
余下的话女官自是不敢当着外邦使臣的面说,说了岂不有损大邺的颜面?
众人一听,便知晓此事并不简单,原来东溟使臣留了后招等着他们。
辉煌华美的大殿陷入沉寂,半柱香灭,仍束手无策。
比试落败事小,可此刻置身诸国朝贡的宫宴,意义非同寻常,如若输了,大邺颜面将至于何地?
最后一场比试,定然不能输。
静谧中,忽见一道月白身影翩然踱步,迎到殿前。
“皇上,臣想一试。”
萧隽定睛而望:“唐侍郎可是想到了法子。”
唐青笑笑:“自然。”
他神色闲适,面对胸有成竹的东溟使臣,无惧无忧,以云淡风轻之态对上使臣略带傲慢的目光。
机会只在眼前,错过就再无机会。
官员欲出声劝阻,却听金銮宝座上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萧隽道:“允了。”
唐青抬眸:“谢皇上——”
他环顾四周,对寇广陵点了点头,又朝韩擒微微一笑,而后掠向远些的李秀莽,示意尚书台的几名侍郎同僚不必担心。
众人狐疑之际,他附到侍卫耳侧,吩咐他们去准备东西。
未等太久,侍卫带回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还有几支香。
唐青唤女官到身前,请她们用金线在蚂蚁的腰腹上系好,又将流光珠摆齐,蚂蚁放在珠孔内。
待用火折点了香,受到烟熏的蚂蚁急促爬动,很快,带着细长的金线穿过第一颗流光珠。
众臣暗笑,又恐声音太大惊扰了带线穿珠的小蚂蚁,纷纷涨红了脸,满眼兴奋。
东溟使臣面色犹如猪肝,话噎在嘴边挤不出一个字。
唐青浅浅微笑,朝对方拱了拱手:“承让了。”
只见大殿中央的人,潋滟美丽的桃花眸波光溢动,丰姿神韵,仙露明珠,丝毫不逊色于千年流光珠散发出来的光彩。
席坐上不少官员竟然看唐青看得痴了。
萧隽怔了稍瞬,心头涌出一阵喜悦。
唐青为了他竟做到如此地步。
目光寻着那人,却见唐青在环顾一圈后,与他只是点头微笑,之后却隔空朝韩擒挑了挑眉。
那等风华流荡之姿……只给韩擒一人。
纵使此刻萧隽坐于金銮宝座上,天下皆揽在手,可唯独那人的心……
那人给别人的回应,叫他生出明显的妒忌来…
稍远处,李秀莽亦捕捉到唐青和韩擒稍纵即逝的互动,一贯平和稳定的心绪,在短短的悸动后沉入失落,难掩情绪上的波动。
金辉大殿,上至帝王,下至高官大臣,目光和心绪皆系于那风华惊绝的青年身上。
月上中天, 宫宴方才结束。
宫人们将到场的使臣和官员们送出大殿,兖州寒凉的朔风一吹,浑身酒气和醉意的官员熏熏然地坐上抬轿, 往宫外去了。
在三场比试中应战的三人被留了下来, 李显义领着他们去颐心殿。
唐青今夜只饮二盏酒, 还不到醉的状态。
他拢紧狐白斗篷, 深夜的风拂过脸侧, 双颊顷刻如粉, 步行时轻轻飘着, 犹如踩在棉花上。
韩擒低首注视,侧过身,身躯恰好挡去往他身上吹的风。
唐青抬眸, 漆长眼睫弯起弧度,无声中朝韩擒眨了眨眸子。
李显义不动声色地把这份小互动捕捉到眼底,内心长叹。
颐心殿。
沐浴过后的帝王着宽松金丝暗纹玄袍,慵懒地靠着, 目光朝三名臣子掠去。
“诸位爱卿今夜宫宴有功, 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输了第一场比试的东南水师自是不敢邀功, 萧隽抬手,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
见三人谦虚,萧隽便让李显义拟旨,本欲遣退几人,瞥见走在最后的身影,心念倏地一动。
唐青还没走下殿前长阶,被追上来的李显义单独唤住。
“陛下还有要事与唐侍郎商议, 请侍郎入殿一趟。”
唐青和前方石阶下等待自己的韩擒轻挥右手,示意他先回去, 旋即折回殿门。
萧隽负手而立,见他来了,不禁多看几眼。
唐青微微垂眸:“皇上可还有吩咐?”
萧隽道:“侍郎在最后的比试中立了大功,当真没有想要的奖赏?”
唐青低头不语。
此事前不久已经问过了,为何还要单独留下他再问一遍?
萧隽:“抬起头来。”
唐青遵照吩咐,甫一抬首,立刻撞入注视自己的那双眼睛。
不复往日淡漠,似有暗火流动。
窥感出几分熟悉的侵略性,唐青连忙低头,两鬓微微渗透出浅薄的汗意。
他思绪急转,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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