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跪下,琢羡。”宋斐然坐了起来。
跪下?
沈琢羡顿了顿,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单膝跪在了床边,还没再问,就见她松了自己的发髻,让乌黑的发散落一肩,又用力拽断了脖子上的东珠项链。
东珠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师娘?”沈琢羡惊讶的蹙眉。
她突然一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
沈琢羡万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被扇得愣了一下。
宋斐然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站起身喊叫了起来:“来人啊!快抓住沈琢羡!”拉开门就要往外跑。
沈琢羡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伸手去拉她阻拦她。
她却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放开我!沈琢羡!我是你的师母!”
沈琢羡被扇了两巴掌又怒又惊,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用意,只想把她拽回房间,关上门让她闭嘴。
可门外夜雨里突然一把剑朝他刺了过来。
他立刻松开宋斐然疾步后退,挥出佩剑格挡,却被那剑震荡的手臂发麻,踉跄跌撞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电闪雷鸣之下,他看见眼前握剑之人一身黑斗篷,兜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握剑的手也戴着皮质手套,黑靴子在地面上留下了血红的脚印。
是血。
血腥气从他的剑、他的脚下散发而出。
沈琢羡盯着兜帽下的半张脸,吃惊地叫出了一个名字:“裴颂?”
那兜帽下的唇泛出青紫色,像是中毒了一样。
“真是你裴颂。”沈琢羡蹙紧眉头:“你这个背叛师门的邪魔之徒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眼前人没说话,他背后的宋斐然却说:“杀了他。”
沈琢羡吃惊的看向宋斐然。
她站在裴颂身后,一身素白的丧服,目光却又狠又亮,“裴颂,他为了夺走你师父的玉指环和信函要奸污你的师母,你不杀他对得起你师父的恩情吗?”
沈琢羡瞠目结舌,可裴颂已经出了剑。
狭小的房间里,沈琢羡吃力的格挡连连躲闪。
很快就惊动了万宗门的弟子和留在主峰的其他峰主,他们赶到剑光凛凛的卧房门外,看见是叛徒裴颂,群拥而上要对裴颂下杀手。
可谁也不是裴颂的对手,几番缠斗全被击倒在大雨的院子里。
“我来祭拜师尊,滚开。”裴颂的声音又低又哑。
他要跨出屋门,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站着的师母,她披头散发,孝服也不怎么整齐,白皙的脖子上一圈红痕,像是被什么刮的,也像是被勒的。
他平日里骄横无礼的师母,在师尊过世没几天就变成了这样……被六大峰主逼问,被大师兄欺负,若是师尊在天有灵,一定会难过吧。
满地散落的东珠里,她动了动朝他靠近一步,踢得东珠咕噜噜。
“裴颂。”她脸颊上似乎还有没干的泪水,声音微哑又很虚弱,扶着墙壁和他说:“你师父有信给你……”
没说完,她就脸色惨白的闭紧了嘴,像是要吐,又像是再难支撑身体,摇摇欲坠。
裴颂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伏在他的臂弯干呕了出来,身体消瘦的像落叶,他只能托住了她。
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就在宋斐然眼底下,也不怎么难嘛。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
“信?”裴颂兜帽下的脸终于动了动,师父……留了信给他?
可不等宋斐然回答他,外面的六大峰主就先愤怒地呵斥道:“宗主的信函怎么可能是留给这叛徒的!当初是宗主亲自将这走火入魔的小子赶出师门怎么可能允许他回万剑宗!定是你和这小子暗中勾结了!快把玉指环交出来!”
“姐你疯了!”
“念在你是宗主未亡人的份上,我们对你客客气气,三番四次请你交出信函和玉指环你不肯,现在这叛徒一出现你便要把信函给他,宗主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受了重创的沈琢羡也在此时顺着话茬污蔑道:“师娘,裴颂今夜会突然出现难道也是您安排的吗?师父才过世您就急不可待召回他逐出师门的叛徒,要和他联手对付我们,您和裴颂到底是什么关系?”
字字句句都在往师母和裴颂的关系不清不楚上引。
这就是男人的惯用伎俩,不需要去自证,只需要去以牙还牙。
宋斐然没开口,裴颂就已经冲出去剑光横扫震开阻拦的弟子,一剑捅入了沈琢羡的胸口。
沈琢羡慌忙侧身才没能让那一剑贯穿他的心脏,只捅穿了他的肩膀。
大雨中血被冲刷的流满庭院,闪电照亮裴颂的眼,他盯着沈琢羡,声音比剑还冰冷:“师父对你视如己出,他才过世你便这样诋毁他的妻子。”
就算裴颂再厌恶师母宋斐,但她依旧是师父的发妻,不可以被诋毁,不能被亵渎。
诋毁她就如同诋毁师父,都该死。
主峰峰主猛然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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