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她们只是使用和被使用的关系,而他又是萧承的暗卫,她防备他再正常不过。
可她这样的语气还是令他潮湿的心更潮湿,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肌肤之亲而生出不该有的情愫。
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她们之间已经很亲密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从来没有亲吻过他,或许是因为他戴着面具不方便,也或许是因为她压根不想。
裴一拿着玉牌没忍住又问她——【你想要沈琢羡做你的鼎炉吗?】
问完又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
他立刻又加了一句——【我只想知道,有了新鼎炉之后还需要我吗?】
可这句话也显得像在祈求什么。
他想再补些什么。
她看着那行字笑了一下,声音微哑的说:“你如果不想做我的鼎炉可以拒绝我,我自会找你的老板换一个。”
她抬头看他,很伤人地说:“这次你也可以不来的。”
裴一看着她那双眼,觉得自己真贱。
是啊,他可以不来,他可以拒绝,她从一开始就说不是非他不可。
可如果他不来,她就会找下个鼎炉。
甚至他来了,努力地讨好她,她依然要找沈琢羡这个新鼎炉。
在来之前他就和自己说,他来只是不想她这个师母找新的人对不起师父。
但真的是这样吗?
师母使用他这个鼎炉,和使用别的鼎炉,对师父来说有什么区别吗?终究是他的妻子和别人有染罢了。
他服侍她,讨好她,拥抱她……在她怀里醉生梦死,是为了师父吗?
怎么可能……师父在天之灵听见也会发笑。
裴一的喉咙里又酸又涩,归根结底是他像个畜生一样,被欲念摆布,她勾勾手指,他的伤口就会不可控。
真贱。
他没有什么能说的了,起身离开。
到窗口又停下,回头看她,她侧躺在榻上支着脑袋笑吟吟在望他,看他就像看一枚棋子,一条狗。
可他心里居然还是想帮她去杀了主峰峰主薛剑。
那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裴一。”她在那里又叫了他,声音又哑又柔软:“过来送我回去吧,我突然不想自己回去了。”
他站在窗边,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拒绝她,她只是在戏耍你,在朝你勾勾手指。
可她坐起来,披着一头黑发看了看榻边说:“我的鞋子呢?你把我的鞋子脱哪里了?”
裴一看见她光着脚,托过她脚掌的掌心就自动想起她的触感。
他绝望的想:就这一次。
转身去椅子边将她的鞋袜捡起来过去,放在她脚边。
她抬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示意他给她穿上。
裴一只好蹲下身替她穿上。
她坐在榻上看着他笑,是一种得逞的快乐表情。
她就是喜欢戏耍他,欺负他。
……
回到宅子里已经很晚了。
灵芝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留了纸条给她:师母大人要是睡醒了就先吃饭,我要睡一会会儿。
宋斐然将饭菜吃了一些,也留了纸条给灵芝,就回房洗了个澡,补了一觉。
再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她隐约听见灵芝在院子里裴颂说话。
他果然回来了。
她猜他一定会试图阻止她去杀薛剑。
换了一身衣服,她推门出去就看见院子里,裴颂站在桑葚树下,手里托了很多熟透的桑葚,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只没戴手套的手拿了一颗桑葚揉在指尖,揉的紫红的桑葚汁流了一手背。
“师母大人!”灵芝高兴的叫了她一声:“您可算醒啦,您睡了好长的一觉!”
裴颂像是也被惊醒了一般,立刻丢下手里的桑葚,将手套戴了回去,才慢慢转过身看宋斐然:“师母睡得好吗?”
“挺好的。”宋斐然摸了摸灵芝的头,看着裴颂苍白的脸:“你倒像是一夜没休息。”
裴颂就垂下了眼,故意避开话题似得说:“吃饭吧。”
他确实一夜未睡,送她回来之后,他在棋修社一夜没睡,在想该怎么让她不要冒险。
宋斐然却趁着灵芝去端菜的时候,主动说:“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去救我的母亲吗?”
裴颂顿了一下,她不是恨她的父母吗?现在怎么会想救她的母亲?难道她是想利用他去杀了薛剑吗?
“是。”他还是说:“如果师母想,我可以去万剑宗救出您的母亲。”然后又说:“但师母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斐然也在猜测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没想到,裴颂说:“发誓没有我的陪同,永远不离开这宅子。”
宋斐然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或许是欺负习惯他了,快要忘了他是那个几乎血洗正派的病态魔尊:“怎么?你要软禁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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