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孙权说道:“观今天下形势,刘备作乱于吴楚,公孙割据于辽东,以权之见天下非仓促可平,需有为之君方可定鼎天下。今公子植虽有才学,但性情粗狂,岂能胜任此位?”
“权观丞相诸子,唯公子文武并济,胸有韬略。公子不就此位,谁可任之!”
闻言,曹丕尽去心中郁闷之情,笑道:“望能如仲谋所言!”
“驾!”
谈话间,一行人从郊野往淮水畔设立的军营而去。
曹操率兖、豫二州郡兵至寿春,于淮河扎营,进而召见夏侯惇、臧霸、温恢等江淮核心文武。
“霸救援不利,请丞相责罚。”
臧霸袭甲胄卸下佩剑,趋步入帐,看了眼坐在榻侧的马超,进而恭敬拜见曹操。
望着诚恳请罪的臧霸,曹操脸色不悦,问道:“将军有何罪责?”
臧霸伫立于帐战,低头说道:“我徐州救援不利,被糜芳所部牵制,仅遣吴敦率万人救援,反遭敌猛击。若知霍峻谋划,霸必亲率大军,救援合肥。”
救援合肥的战斗容不得曹操不气,在他事先的谋划中,如果合肥遭遇霍峻围攻,兖、豫二州发兵南下,同时臧霸能倾尽全力救援,以中原之众,必能逼退霍峻。
然他怎么也没料到,霍峻让糜芳走海路,浮海而北上,牵制臧霸的兵力。在糜芳的牵制下,派出的兵力被霍峻提前探知,直接被兼程赶来的羆虺军击溃。
曹操目光紧盯着臧霸,冷哼一声,说道:“今合肥已失,这般言语,已是无用。念事出有因,你已派遣军士救援,不予追究。若是再有下次,孤必惩处。”
臧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拱手说道:“启禀丞相,南贼于淮南逞凶,占据县邑,霸愿为丞相先驱,扫荡敌寇,夺回江淮城郭。”
望着臧霸如此恭顺的态度,曹操甚是满意。他强行带马超来寿春,除了方便夏侯渊平定陇右外,便是希望马超能当个吉祥物,用于威慑泰山诸将。告诉泰山诸将,他能解决比他们更强大的马超,也能解决他们。
曹操微微颔首,说道:“敌寇狡诈,固守合肥,背靠巢湖,舟舸转运,不易破之。今孤且命你率军南下江淮,恢复淮南城郭,铲除水寇。”
“诺!”
臧霸从帐中缓缓告退,出帐后吐了口浊气,深感庆幸而走。
待臧霸从帐中退出,曹操看向夏侯惇,问道:“淮南战事何如?”
夏侯惇如实说道:“启禀丞相,曹真、曹休诸将连下西曲阳、钟离、安风等淮西诸县,水贼非死既逃,今多退守至六安、合肥二城。”
“六安城,由霍峻兄长霍笃把守,兵有八千余众;合肥城,霍峻屯兵两万余人,帐下赵云、黄忠、高翔三将为羽翼。两城毗邻,互为犄角,不知是否进军六安、合肥二城?”
曹操捋着胡须,说道:“今夏秋多水,南贼舟舸入施水,易于行军断粮。我军多步骑军士,限于水网,今时非进军之机。且让子丹、文烈注意敌寇动向,收兵至成德,以观敌寇兵势。若霍峻举兵北上,孤率中原步骑击之。”
“诺!”
不出霍峻所推测的那般,曹操此番南下,留大量中军休整,率少量军士及随行豫兖兵马,基本就是无心南征合肥,而是想打场政治战,好让自己进位国公,而不·是非要打下合肥。
讨论完军事,曹操让众人出去,唯独留下荀彧一人。
曹操见帐中已无外人,笑道:“操与文若虽共事多年,却少有同伐贼寇。今能与卿同征南贼,操甚喜之。”
顿了顿,曹操说道:“文若素有王佐之才,胸含兵略,识人无数。不知以为刘备何人?今天下又将如何平定?”
荀彧低垂眼皮,说道:“刘备名为汉室之后,实为乱臣贼子。割据吴楚,祸乱南方,有霍峻、诸葛亮、张昭等人辅佐,已成气候,必为国之大患。”
继而,荀彧又说道:“丞相欲平天下,当奉天子,明道义,以讨天下之不臣。时丞相先安西北,进取巴蜀,顺江下取吴楚,则天下太平,丞相亦可息甲收兵!”
曹操眯起眼睛,说道:“天下承平时,操又能得到何等封赏?”
荀彧神色不变,说道:“效周旦、吕望之事,丞相还政于天子,天子赐国予丞相。受地裂土,建庙立祀,香火传于后人。今丞相得平关中,食邑万户,足以彰丞相之功。”
曹操见荀彧搪塞自己,心欲发怒。但念及往昔的征战情谊,紧了紧牙忍了下来。
时侍从入帐,说道:“丞相,公子狩猎归来,正在营外。”
“让公子入帐!”曹操深呼吸,挤出笑容说道。
“诺!”
少顷,曹丕衣冠齐备,趋步入帐,行礼说道:“丕拜过父亲,见过令君。”
曹操将不爽藏在心里,笑道:“不知子桓所获獐鹿、雉兔几许?”
“启禀父亲,獐鹿五只,雉兔三十只,略有所得。丕已让手下炙烤鹿肉,特献食于父亲、令君二公。”曹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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