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曹丕心中愈发愤怒。天天喊着先帝遗诏,他女人我都睡了,今何必再循规蹈矩。
曹丕冷着脸,反问道:“今不除贼,莫非留贼于子乎?”
辛毗直面曹丕的视线,从容说道:“昔周文王以纣遗武王,为何?是因其有自知之明,商虽将亡,但实力悠存。今时局不利,且忍一时,有何不可!”
“昔白起纵横诸雄,与廉颇战长平。颇据险遏守,不与之战,秦寸土难得。若非赵括,上党则为赵之所有,焉有长平之败?”
“韩信兵破河东,临井陉与陈馀战。李左车知敌我之势,献以守计。馀不听,故有泜水之败。如复用左车之策,韩信安能取赵?”
“霍峻盖有韩白之能,几乎横扫东西,先帝亦败其手。后先帝知其能,固守寿春以遏江淮。寿春城大,容民十余万,背依中原,蓄粮一年有余,虽非天堑,更是天堑。”
“霍峻非天寿,更待其亡。江淮与武汉有疏,当有骚乱多生。时中国人口滋生,敌国更替有乱,何愁不能平南贼?”
听着辛毗长篇大论,曹丕心中虽是愤懑,但也是叹息不语。
半响,曹丕从榻上起身,沉声说道:“朕意已决,无需多言。营造舟舸,厉兵秣马,待机南征。”
“哎~”
见曹丕不听自言,辛毗长吐了浊气,朝着孙权摇了摇头。孙权则是苦笑以对,他对曹丕的一意孤行,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见曹丕要离殿退议,侍从赶忙说道:“陛下,马超上表求和,不日将遣姜冏谒京。”
“择礼待之!”
“诺!”
人各有弊
秋去冬来,广陵渐有萧瑟之景。
经霍峻广招淮民,管承渡海掠民,刘备东巡江淮,糜氏献民迁居等种种事务,复兴江淮略有所成。
都督府内,霍峻坐在榻上,正与侄子步协会面。
步协起身离席,恭敬地将书信奉上,说道:“此乃父亲书信,请姑父浏阅。”
在霍峻书信下,步骘遣长子步协举族人归淮,以为配合大汉兴淮政策。因淮阴处于汉魏交界,步协则举族人迁至距离淮阴的两百多里外的射阳安家。
在射阳安家之后,步协在步骘的示意下,前来拜见姑父霍峻。
步骘在信中问候霍峻的近况,而后谈了下步协,言其才干平庸,无兵略大才,让霍峻自行安排工作,不必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顾步协。
霍峻望着信上的内容,暗叹了口气。
步骘让长子率族人归淮,除了归乡外,更多是看在霍峻的面子上。自己若真以普通人的态度对待步协,自己反而落了下层。
有了想法,霍峻放下书信,笑道:“我素闻子和性情稳重,颇有才干,却不知政、法、经三者可有一长乎?”
统军是不能让步协统兵,他也没这才能。历史上步协领步骘兵马,镇守夷陵,被王基打得自闭;攻略永安,被罗宪爆锤。
步协或许是知道自己才能,拜道:“禀姑父,协随父亲治经学进读,兼任书佐,持笔撰令,略通政事。”
“善!”
霍峻沉吟少许,看向蒋济问道:“长史,今江淮六郡中可有县长空缺?”
蒋济领悟霍峻意思,拱手道:“启禀都督,因舒县人口激增,历阳县长卫浩迁之,今历阳尚缺县长。”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历阳为久置之县,南与牛渚相连,为江淮与江左联系之要地,多有商贾至历阳集市。子和既通政事,不知愿任历阳长否?”
步协略有喜色,说道:“姑父表协为县长,侄愿担此任!”
“好!”
霍峻笑了笑,勉励说道:“昔步扬州被陛下拜任县长,而后历任诸郡郡守,今任扬州刺史。望子和以此为例,勤于政事,不坠你父之名。”
顿了顿,霍峻脸色佯装板了下来,说道:“今日之后,除私事之外,你我相见,当以官职相称。”
“协谨记都督教诲!”步协恭敬道。
待步协退下,霍峻望着其背影,问道:“子通以为此子何如?”
蒋济微微摇头,说道:“步子山手不释书,性宽弘得众,治扬州以来,下畏其威,民多安生。喜怒不形于神色,吏民肃然,无事敢以欺之。今长子行事规矩,才干不显,怕远逊子山。”
说着,蒋济反问道:“都督以为步扬州何如?”
“子山?”
霍峻摸着小胡子,笑道:“子山虽不以兵略显,但论治世树德而言,国中能与齐比肩者,少之又少。仅是爱惜羽毛,德行较之元直,则有所不如。”
步骘爱惜羽毛,在大汉朝中可以说是出了名。他通常穿儒服见人,表示自己十分简朴。但妻妾在武汉的贵妇圈里可是出了名的衣饰奢华,对比之下,让不少知情人难绷。
至于霍峻,从来不遮掩自己的癖好,喜欢锦衣玉服,喜欢住奢华大院,妻妾无一不美艳。相较之下,步骘被外人所笑,霍峻则就让人所羡慕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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