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熲雾汪洋里的浮木。
可其实事实就是无论是谁,这种时刻的曹熲雾也许都会抓住。因为他是如此仓皇无助。
「做吗?」孙良人问道。
曹熲雾始终一语不发,温热的胸膛贴着孙良人弓起的背脊,掌心扣着孙良人的手背,汗水交融,下腹贴着胯骨,性器深深埋在身体里。
他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愿意跟孙良人分开,紧紧相黏。细吻落在后颈,温热的吐息在耳鬓缠绵着发丝。
孙良人不知道他怎么了,却希望他不要再难受。
他的心跳急促,透过两层皮囊传到了孙良人胸口,也让焦急的心跟着跳快了一些。
他深深挺入,孙良人胸口贴着沙发靠垫,跪在了坐椅上,曹熲雾膝盖贴着他的,跪在他身后将那滚烫的慾念深深顶入,二人小腿交叠,这个姿势总让孙良人感觉自己像被关在笼里的兽。
「啊……啊嗯……」
曹熲雾咬了一口他的后颈,粗重的喘息烫红了肌肤,旖旎如花在肌肤上绽放。
孙良人想,不知曹熲雾能否记得今夜?如同他昨夜也是这般想着。
也许在曹熲雾的生命中,便是谁也不曾留下足跡。
交缠的身体是如此紧密,却半点也碰不到他的内心,炙热的胸膛,湍急的心跳,构成这一切的人竟如此冰冷。
孙良人想看看他的脸,于是侧过了脸,却意外瞥见了他满脸都是泪,也或许是汗?
视线交会,曹熲雾微微一笑,「看见不该看的通常都得死。」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是泪。那是泪。这个事实让孙良人意外的感到胸口堵塞。整个世界都随着曹熲雾的眼泪枯萎。
「你怎么了……曹明公……你怎么了?」
而他的问题落地无声,曹熲雾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温存一整夜,孙良人意识模糊之间感受到温水正爱抚着身体,曹熲雾替他清洗打理,又把他抱上了床。
山上的潮气让被褥湿润冰凉,孙良人微微睁眼,一片漆黑之中能看见幽幽的火红摇曳,那是烟头的腥红,曹熲雾站在阳台上,面朝着孙良人抽着菸,朦胧黑夜唯有那抹红还能验证他的确看着自己。孙良人爬起身,坐在床上看着那一点火光。
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心,而曹熲雾呢?看见了什么?
无声的凝望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那根菸都过完了,曹熲雾才进了房间。
他们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在床上躺好,曹熲雾的胳膊缠上了孙良人的腰。孙良人睁着眼,心想,有多少人曾经触碰过这样的他?那也难怪……谁也放不下。
※※※
隔日在大好天光里,孙良人醒了。曹熲雾坐在那张沙发上看着手机,一听见动静便望了过来。脸上神情一如既往,「总算醒了。你还真能睡。」
孙良人打了个呵欠,「我很累当然能睡。你没睡?整夜没睡?」
曹熲雾摇摇头,「睡了。托你的福睡得甜。」
孙良人仔细看他脸色不错,确实不像一夜未寐。
「醒了就快点洗漱,我们该走了。」曹熲雾又道。
「去哪?」
他拿了张园区地图走了过来,指了指上面的某个地方,「瀑布。」
金主要看什么就看什么孙良人毫无意见。二人先搭了接驳车到了瀑布边,水声大得听不见其他声音,人经常到瀑布修行,在震耳欲聋飞泻而下的水柱之下内省,观自在。唯有耳不灵,眼不明,才能认真听见内心。孙良人望向了身旁的人,看上去状态不错,抬头看着水流,嘴角微微弯着,他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孙良人不禁想,却没注意到自己在瀑布之下竟是满脑子曹熲雾。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