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致轩就茶咽了丹丸,握杯的手还有些颤,“云中遭袭,陆岩给魔宗接走了。我师尊虽然获救,但大师姐那具是空棺,人估计还在昆仑山里藏着。”
“小师叔这样,又是如何?”
“是……遭了暗算。我的妖灵,跳到他嘴里了。”丁致轩额角渗出薄汗,“他战力全失,差点被临渊宫主拿走。我……我上去挡了一招,就给折镰削了胳膊。后来我问过毛团,它说身上不知何时被种了阵法,那时候根本控制不住,直接就冲出去了。”
席墨恍有所忆,觉出丁致轩那苌楚好似之前给陆嘉渊摸过一回。
想着就道,“你的妖灵,八成是让陆岩害了。”
丁致轩呼吸困难,“我猜也是他父子俩搞的鬼。”
席墨笑了笑,“不过就算接走了,兴许还是得偿命呢。”
丁致轩喘息一口,脸色更白,“不独陆岩。那夜混战之后,负责守殿的董师兄也失踪了。”
席墨一怔,“失踪了?”
“对,只丢了他一个。我走前并未收到新消息,现在都不知他到底如何。可能是临阵脱逃,也可能是被魔宗掳去了。”
席墨就知董易再未与人说起自己同卜行的关系。
他蹙了眉,“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吧。他与陆岩有不同戴天之仇。虽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但这仇他绝不会放任流之。毕竟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万一……董易真的落在陆嘉渊手中,那就很惨了。
填棺都还算好说,只怕给他皆数报复回来,作了撒气篓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相对默然。
这般三日后,温叙终于有了动静。他指尖微动几下,两臂缓然相移,直至挪到面上,方将眼前纱布徐徐扒拉干净。
室内昏暗。然睁眼之始,他仍准确对上一道忧心忡忡的视线。
丁致轩未料人自行揭了布子,干干瞅了半晌,转看席墨一派泰然,自无法出声相阻。只回首迎上那漠凉目光时兀自一愣,而后毫无征兆地厥了过去。
温叙就道,“他这是做贼心虚么。”
“是气血两虚。丁师弟断臂后只作了简单处理,背着你就回来了。因他御风的速度很快,能比派中来人快起码三天。”席墨坦而相告,“去同甘度长老清骨上药后,他就一直守在这儿,再未合眼了。”
温叙无动于衷,“我就是给他的桃子害了。”
席墨认真相询,“功过不能相抵么?”
“……罢了。这个我熟悉,再给他炼一条,用着和真的一样。”温叙想了想,理所当然道,“先去咸池,再回见诸,那边炉子使着顺手。”
就坐起身来,自将满身纱带慢慢地拆了,又伸腿踹了踹丁致轩,“起来。”
丁致轩估计也是昏得不深,这不轻不重的一脚,还真给踢醒了。他颇为吃力地爬起来,转眼一看,又垂了头去,“知衍哥哥,衣服……”
“我知道。”温叙皱了眉,“席墨,去取几套衣服来,掌门的不要。”
席墨并未推拒,这就同甘度告假,载着两人去了南街,又转道咸池,开了一间静室,一并在那温泉水里泡了一番。
待得日头西沉,三人一并行至旸谷口,席墨就很自然地拔出千秋剑,“走吧,我送你们一程。”
方才踏入木兰堂之前,他就想好了,一会儿放下两人后,可以顺道去一趟后山。
自打听了云中的消息,他的脑子就如被风龙卷舔过一般空荡荡。苦苦熬了三日,如今脑仁愈发酸胀。现在除了抱一抱江潭,他根本想不到其他缓解方式。
席墨憋着一口气,却总算是走了一回正门。
这么光明正大地破门而入,没走几步,就见江潭伏案绘图,当即便是一句,“师父,别画了,剑谱我先不要了。”
江潭正在勾描的笔微微一顿,“真的吗?”
“真的。”席墨轻叹一气,“我有预感,画完这谱子,你八成就要走了吧。”
江潭不出声。
席墨便走上前去,屈了一膝蹭上竹椅,双手一撑,将头埋进江潭颈间,“师父,你从来如此,不想承认的事情宁可不说。”
他眼底隐有泪意,“但是拜托师父再多留一阵子吧。徒儿心里……好难过啊。师父要是这时候走掉,徒儿的心,真的要碎成一锅稀粥,架在火上活活熬干了。”
席墨贴着江潭的颈子,却听不见半分回音。
就用脸颊磨蹭他的颈肉,“师父?”
江潭吐息平稳,好似并未因此生出犹豫。
席墨手臂收紧,整个人勒进了江潭怀里,状似天真地威胁道,“师父若是趁我不注意自己走了,等着重逢那天,我一定会不管不顾把你抓回来,锁在这里,再不放走的。”
江潭“嗯”了一声。
席墨就松了口气,欣然抿唇道,“师父这么轻易答应,定是算准了我舍不得动手的吧。”
他摸摸鼻尖,着意低叹,“也是,我哪里敢啊。不过,我的意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