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喜服主人有气无力。
假北棠每走一步,真北棠便用手去摘自己头上的簪子。
一只玉簪坠地。
一颗珍珠滚落。
沿着路,洋洋洒洒了一头的春风。
她们后背东山,热气呼出脸颊。
花越青笑道:“阿棠……啊,那身婚服,是我为阿棠准备的,她穿着婚服来找我了……”
斐守岁默默退后。
“噫,她身下何人?好生面熟。”
花越青转头,手指着假北棠,“大人何时与江意这厮相熟了?”
沉默。
狐妖自言自语:“怪了,这幻境怎得这般真……”
江意。
原来监牢里的北棠娘子有名有姓。
斐守岁云:“我不是早说了,花兄为青丘狐妖,是真是假本就是瞒不过的。”
“真假……”
花越青又去望,此时的朝阳将北棠浑身都照亮了,没有方才初升时的吝啬。
两人隔着好远的距离,北棠募地抬头正巧对上花越青的视线。
女儿家神色一滞,竟就低下头不愿面对狐妖。
她的手撩开衣袖,在冷白金乌下,手腕印出冻得发紫的淤血。
那纤纤玉手僵硬地扯下发钗,手一松,发钗便落到路边结了冰的水洼上。
紧接着,女儿家又去拨弄发髻,本就有些散乱的乌发,被她扯得毛了大半。
花越青颤着声:“她在做甚……她怎么在摘我给她挽的发髻?”
“发簪……珍珠发簪……那是我杀了蚌精才取得的,她在作甚,为何要丢下它们……”
斐守岁不回话,独留花越青一人在那儿痴言痴语。
转头,江千念背着谢义山躲到了北宅门前的梧桐树下。
老妖怪便与陆观道一块儿离了花越青视线。
走去几步。
斐守岁悄然扶住谢义山,上前给他把脉。手触到筋脉时,老妖怪锁紧了眉头,要是方才天罡地煞不入雾帘,谢义山恐真是要爆体而亡。
江千念缓了口气,给谢义山服下糖莲子。
玉瓶里头最后一枚。
“斐兄,现在该如何?”江千念凑到斐守岁耳旁,“我吃了小娃娃的血暂压妖毒,但伯茶他……”
话还没说完。
陆观道立马伸手递出了手臂。
江幸眉头一抽:“你先等等!”
“你带着谢兄先走吧,”斐守岁拉一把陆观道,他注意着花越青的动向,“我也是妖,花越青不敢把我怎么样。”
“可是!”
斐守岁摇了摇头:“江姑娘,你的犹豫是在拖累谢兄最佳的疗伤时间。”
“不,”江千念坚定眼神,“换作是谢伯茶,他也不会抛下你就走的!”
“江幸!”
斐守岁压低声音,“你别忘了,我是千年的槐树妖。”
“槐树妖……”
耳旁传来花越青的声音。
斐守岁回首一看,狐妖花越青已捡起地上的刀刃。
他又哭又笑地对着斐守岁说:“术法没成……那是真的阿棠……”
斐守岁咽了下。
还是要面对的。
听狐妖言。
“斐大人好算计啊,以真乱假竟三言两语乱了我的心智,”花越青笑得难看,“术法败了,它败了,我的阿棠被一个假的背了出来,哈哈哈!就差一步,明明就差一步,是何时?你是何时与江意暗通款曲!!”
花越青拖着刀。
“本来我还想着您是镇妖塔的大人,我受您庇护,理应给您面子。可是、可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大人难不成不懂此理?”
花越青有些癫狂,长刀划过黄土,卷起一条痕迹,“我的阿棠,我的阿棠……”
“花兄不该去接北姑娘吗,怎得对我刀刃相向?”
斐守岁站在三人前,笑道,“想来花兄与北姑娘多年未见,有好些体己话要讲,不如花兄先……”
话没说完,花越青一甩长刀朝着斐守岁就是一砍。
“你该死!!”
斐守岁早料到有这一出,毫不慌张地拉起陆观道就往北宅外跑。
花越青扑了个空,愣愣地扭头:“该死之人……该死之人……”
“我该死?”
斐守岁与陆观道一块儿退到北宅大路上,他双手一展,“该死的不是你?白白夺走北棠姑娘轮回,让她困在悬棺里永世无法超生,花兄你造的孽可比我多了。”
“花兄可曾想过,冰冷的棺木,种再多的花儿都无济于事。”
老妖怪看向渐渐走来的两人,故意大声:“让兰家婆子不人不鬼,牵连阿珍姑娘疯魔,花越青你之手满是血腥,沾了这尘世里最不该沾的东西!”
“你闭嘴!”
花越青狗急跳墙,他挥舞刀刃毫无章法地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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