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小孩头骨还发着盈盈微光,这样一上一下,倒像是被什么牵引的鬼火。
斐守岁皱眉,前面是什么他无法探查,而身边的陆观道也不知谢义山身处何方,下一步能做的,也就只有跟着翠绿一行。
忧心忡忡,开口问:“花越青,你受神指引,想是知道些梅花镇的事情,不如与我说说?”
花越青砸吧砸吧嘴里的狐狸毛:“是知道不少,但大人要用什么筹码要与我交换?”
“筹码?”陆观道在旁,“你居然还想要筹码?可笑。”
“哎哟,陆大人天真了,与人与妖与仙做生意都是要上秤的。与人是银元,与妖是修为,与仙是香火,不然谁给大人包馅饼呢。”
“我自是知晓,但你现在的处境。”陆观道很是不屑。
花越青抱着自己的一条狐狸尾巴:“处境与筹码无关,想要我说可以,斐大人答应我一件小事便可。”
陆观道冲着斐守岁摇头。
斐守岁垂了眼眉:“说来听听。”
“很简单,”
花越青倒挂着身躯,狐狸脑袋凑到了斐守岁耳边,“只要大人能帮我在人间找到北棠的魂魄就好。”
“北棠?”
狐狸说起话来嘤嘤作响,斐守岁不由得后退了些,“北姑娘纵身赤火之海,魂魄无法归于阴曹地府,早寻不到了。”
“大人,那话术都是骗骗人的,为了阻止痴心的仙子妖怪而已。寻是能寻到,就是麻烦了些。”
花越青心虚似的看了眼陆观道,声音压小不少,“大人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为何生在死人窟……哎哟!!!”
话还没说完,花越青一整个身子被拽起。
是陆观道揪住了他的尾巴。
陆观道恶狠狠地指着花越青:“你再说这些胡话,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做成皮毛风领!”
“噫!”
花越青缩成小小一只,故意用那嘴脸卖乖道,“狐狸不勾人,这世上就没有魅惑之术了。大人见谅,我克制一下~”
“克制?”
陆观道一甩狐狸尾巴,抓着花越青在空中飞速转圈,抛上又抛下,花越青直呼救命。
“呜哇哇哇哇!斐大人,杀人了!啊,不是,杀狐了!救救小的,小的什么都说不成吗?!”
斐守岁微微颔首,陆观道这才停了手。
便看蔫了一半,都快甩成狐狸干的花越青,低低地捂住嘴。
“想吐……”
“那我继续?”陆观道。
“别别别,我说我说!”花越青立马打起精神,“嘿嘿,大人。”
搓了搓手。
狐狸面孔又滑稽又狼狈。
“谢义山那小子没事,死不了的,噫!”
又被斐守岁瞪了一眼,花越青真的就蔫巴了,“好嘛,都是有情有义的儿郎,只有我一只坏狐狸。”
“……”两人。
“哼!”
花越青缩小身姿,一下子从陆观道手掌里溜走,他能自由变化身子大小,便如一只布偶娃娃蹦到斐守岁肩上。
嘀咕几下,道:“他们谢家、解家还有江家的事情,大人何必插手呢,都是陈谷子烂调子,理不清还麻烦。”
呼噜毛。
花越青又说:“无事一身轻,大人又不是不懂。大人随时可以离开,难道不是?”
斐守岁撇过头,沉默不语。
“哎呀哎呀。”
花越青眯起他的狐狸眼,从左肩绕到右肩,凝望斐守岁躲避的视线,术法已然从嘴中生起,“我就说大人是动了真心,怎么劝都劝不好的,喏。”
狐狸眼睛,霎那布下法阵。
爪子指陆观道。
“大人若与他分别了,可别说什么幻境女儿家,就是连妖邪都碰不上几个。逃呗,逃又没错。”
“遇到不好的,就离开。只要离开了,麻烦自然消散。这世上这么多糟心事不都是为的一个‘情’字,友人也好,亲人也罢,甚至于爱。爱喏,啧啧啧,爱才是顶顶麻烦的。”
花越青下意识看陆观道,他的狐妖媚术通过言语裹挟了斐守岁,隔出一个厚厚的屏障。
那陆观道正在屏障外,用拳头,一拳一拳敲击隔阂。
屏障里的斐守岁,双目呆滞,眼睛无神,是被蛊惑之态。
花越青以为万事大吉,哼哼笑了下:“大人,你说对不对啊,这爱啊,这情啊,多少的麻烦,就连我都困在里头了呢,大人你……”
视线落在斐守岁面上,花越青倏地不说话了,是他看到斐守岁两眼涩红,徒流一行热泪。
外头的敲击声骤停。
石头看着树,树在落泪。
狐狸看一眼石头,再看一眼树,好似就是他作怪分离了两人,才落得泪也流不尽,哭也哭不完。
花越青咽了咽,很是心虚:“神仙大人,我是按着你的法子做的,哪知道会把人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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