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能成,”
斐守岁伸出没有受伤的手,他已经猜到解君之意,“试一试。”
“怎么大人你也……”
“嗯?”陆观道威胁似的瞪了眼花越青。
花越青两头没讨好,心里头啐了口。
嘴上还是恭维:“不过要念术法,必须得让我有人身,不然这狐狸爪子不好施展。”
三人默然。
解君摇摇头。
一树一龙看向石头。
“……好。”看在斐守岁的面子上。
陆观道极其不情愿地掐诀,为那白狐狸变出人形。
白狐狸嘟嘟嘴,爪子拍了下解君手背:“大人快放开我。”
手一松。
在白狐狸落地的那一刹那,有阵温暾之香从雾里游出,似返乡的游子,远远见到了故乡流水。
溪流潺潺,绕到花越青脚边,包裹了他从未归乡的心。
花越青轻轻愣了下,抿唇:“这才几时不见,大人的术法愈发逼真了。”
“哼。”这自是有意为之。
陆观道捻指一旋,溪流攀爬狐身。
花越青闭上眼睛,笑道:“怪道人人都爱幻术,原来这幻术真是温柔乡,温柔乡啊……”
仅是三拍手。
溪水之中的白狐狸不复存在,踏水而来的男子,顶着姑娘家的脸,却比斐守岁还高些。
花越青看了眼不说话的众人,闷哼道:“忘了自己长啥样,暂且用北棠的面皮。”
“……恶心。”
“你!”
花越青尚未炸毛,只看到解君冲他笑了下,他立马正襟危坐,预备念咒,“不过我……”
“我什么?”解君笑眯眯。
“我!我的父亲虽在草原长大,但我自出生起就被藏于青丘,未曾见到……”
突然,花越青不愿再说。
三人也知遗腹子为何意,没有多问,当是心照不宣。
谁知,沉默之中的花越青换了语调,笑看斐守岁:“不过我没想到,我此生还会再遇见大人。那时海棠镇的刀刃相向,也算得上酣畅淋漓,不负我妖孽之名。可如今,我却与大人站在同一条线后,成了正邪之中的正面。”
白狐狸闪着睫毛。
“缘分喏~”
解君若有所思地看着花越青。
花越青好似在刻意避开什么,究竟是什么……
几乎是同时,解君与斐守岁开了口。
“花越青你!”
“狐狸仔!”
一树一龙相视。
“大人先说。”斐守岁。
解君眉眼弯弯,承了好意,说道:“这缘分自是件好事,不过人走茶凉缘散之时,只有你站在原地,也未免太寂寞了。”
花越青已抬脚向前,陆观道的一缕术法牵着他。
解君又言:“这还算好的结局,若是一死一活,那才悲情。”
顿了下。
花越青于三尺之外,回话:“大人善心,小狐狸心领了。”
“……”
解君之言与斐守岁心想无差。
只见花越青开始掐诀念咒,念的是什么,斐守岁从未听闻,但总归没有燕斋花那般狠毒。
咒法在白狐狸身边开始萦绕,似草原一阵飒爽的风,吹开了绿草与山丘,闯入远远的白桦林中。
狐妖,天生的幻术师。
短暂的幻术里,他站在白桦林旁,一袭灰衣,一身铜铃,还有一张酷似北棠模糊的脸,他伸出手来,对着树、龙与石头:“大人该是猜到了,我那可笑的父亲,便是在用此术之后,暴毙而亡。”
“……?”
因术法,陆观道与花越青相连,他能清楚感知线的另一端,那本该汇聚妖力的地方,在快速消散。好似花越青顷刻间成了一抔黄沙,随手一洒,无影无踪。
陆观道欲上前拦人,却被斐守岁抓住了衣襟,生生停下。
斐守岁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旁边解君颔首。
“常年在人间行走的妖怪,不会不懂这些事理,他既然受了神的恩惠,必然在那天就知道了今日的结局,”
解君叹息一气,“哼!这也算得上恩赐?一死一活,真真有趣。世上的神仙君子,都好像死了才能了愿。为得一条性命垂怜世间,还不如不成仙成君!”
一死?
又哪来的一活?
斐守岁忍着毒咒的侵蚀,看向净白术法里的花越青。
与毒咒相比,花越青的幻术是白色的,是浆洗后涤荡的白粉末,飘在了皂角的香味里。
纯白无比的咒语慢慢在周围显现,花越青垂着眼帘,冷漠地看向燕斋花。
燕斋花的咒浑浊,那一只伸出的三寸金莲,更显得阴暗。
白狐狸笑道:“解大人说得有理,不过……”
“不过?”解君抱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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