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圣临愣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要是平常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将对方当成神经病。
但这人是李言修。况且童话里也确实提到了死神。
他的语调轻得像是撩拨了绝望。失了神的双眼充盈着悲伤。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我在记忆中真的看见了死神。他和我在一间很像酒吧的地方订契约,我们??」
一道陌生的男音打断了他。
「你说的是我吗?」
韩圣临越过李言修往后方看去,一位穿酒红色西装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仿若凭空出现。
李言修回头,顿时怔忡。
论长相、发型、穿着,眼前这人和记忆中的何簫如出一辙。
「你??你就是??」
「何簫,死神。」何簫做了史上最简单的自我介绍,朝李言修迈开步伐。「多亏强制收割发动,我才能顺利找到你。你总算是想起我了,真是欣慰。」
李言修仍愣在原地说不出话,倒是韩圣临异常冷静地问:「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何簫的目光挪向他,似乎觉得这是个多馀的问题,两手一摊:「这是我下的诅咒,我能进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所以童话的内容都是真的?」韩圣临半瞇起眼。
听见对方说出关键字,何簫弹一响指。「看来你们都看过童话了,没想到我们老闆在人间还是挺有人气的啊??下次拿这件事让她开心一下,看能不能撤销我的处分??」何簫自言自语咕噥了会儿,又立刻清喉咙拉回正题。「咳咳,既然你们都看过,就不需要我多做说明了。一切都和童话所说的一致,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我们死神的任务目标是上司根据命数指派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擅自挑选再写到笔记本上的事。况且这年头谁还在用笔记本?」
这一点他一定要澄清,不然每次要收割时,大家都把死神当成坏人,事实上要不要收割根本不是他们做主。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何簫不解。「什么?」
韩圣临抬眼。「是你下诅咒,把我困在这里的?」
「你的母亲代替你死去,违反了我们的规则。既然让你得以续命,那么自然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带走我的母亲还不够?」韩圣临眼神幽黯,透着寒光。
何簫轻笑。「如果只要一命换一命这么简单的话,那么世界上就只会有想死的人死去,不想死的人都能活下来,你认为这合理吗?」
李言修此时终于插话。「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的诅咒是这种??这么变态的情况?」他用手比了比那仍在不断重复的车祸现场。
何簫顺着他比的方向淡淡瞟了一眼,撇清道:「诅咒要以什么形式呈现,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我之所以订下童话里描述的规则,是因为他的母亲央求我将他留下,理由是他尚未经歷到爱人以及被爱。」
「所以当他开始经歷到爱,就是诅咒生效的时刻。」
李言修茫然。「要解开诅咒,就必须让心爱的人??死去吗?」
一个恐怖的假设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这不就是爱的目的吗?」何簫不以为意。「人类总喜欢把爱掛在嘴边,要是你们所说的爱真的如此伟大,为爱而死,或是为爱背负诅咒,应该都不为过吧?」
李言修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这不算变态,什么才是变态?
「打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听她的。」韩圣临手插口袋望着地面,半面笼罩在阴影之中。
何簫望向他。「你说什么?」
韩圣临缓步走上前,单手猛然揪住何簫的衣领,望向他的眼神笼罩一层慍色,里头颳着极寒地带的风雪。「你该带走的是我。从一开始你就错得离谱,凭什么擅作主张将我留下,又让我经歷这些?」
何簫极少被人抓着衣领,就连白浅也不敢这样对他。然而他平时情绪本就少起伏,老是觉得生气太累,尤其是像白浅那样笑里藏刀,肯定长白头发。此时被诅咒对象这样对待倒也不恼,还能心平气和地拉开他的手。「冷静点,我可是死神,要带走你还怕没机会吗?」
韩圣临深吸了口气,何簫那副无关紧要的态度令人相当不悦。
何簫理了理衣领,单手插裤兜。「我承认那次是我的疏失,我也因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十五年停权停薪,只靠以前的存款度日,穷到每天晚餐都吃泡麵,这还不痛吗?何簫在心里腹诽完,续道:「站在我的立场,诅咒是必要的。现在诅咒已经生效,我来这里是为了让你们作出选择。」
「你说诅咒已经生效?」李言修一脸疑惑。
见李言修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何簫眼里闪过一抹促狭。「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为何你昏迷了整整两天,醒来却还在韩圣临的身体里吗?」
李言修瞪大了眼。「两??两天?」
自他醒来后,完全没人告诉他这件事。
「不只这两天。」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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