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经理,你解释一下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新產品预定下一季就要上架,怎么到现在连官方的许可都还没取得?」
「抱歉陈董,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
董事长办公室内,陈董眉头深锁,神色慍怒。他并非存心要责备宣婕翎,只是在得知新品档期必须延迟后,他便觉得心烦意乱,不但难以向董事会交代,另一方面,他也深知宣婕翎的办事能力,在正常情况下,她绝不会容许在如此重要的案子上產生疏漏。
女人只能低着头,诺诺道歉。
「唉!头抬起来吧!」见宣婕翎一味地认错,看得陈董不忍再继续责骂,渐渐放轻音量,「我知道你为环宇生技付出了很多时间和心力,但是陈董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希望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尽快振作起来,这样对你或是对公司总归来说都是好的。」
宣婕翎这几日工作心不在焉,进度严重落后,陈董自然是看在眼里的,猜想她可能是生活中坠入低潮,因此陈董暗示着要她打起精神。
耳朵又再歷经一阵碎念后,宣婕翎这才被放出办公室。走回自己位置上的她,只顾着垂头丧气,丝毫没有留意到走廊的转角处,藏匿了一个人。
「宣经理,刚才还好吗?」
「啊!严董!你干嘛突然出现啊?」
严禹帆的身影倏地晃到她眼前,令她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听闻宣婕翎的尖叫声,和夸张的闪避动作,他傻眼了,「宣经理,你别太过份喔!我什么都没做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故意欺负你。」
「你这样突然出现,就是在吓我。」宣婕翎嘟起嘴,很是不服气。
「先别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你这一天天的怎么回事?」严禹帆是指她最近消沉的情绪和工作状况。
自从上回宣婕翎生病,他陪在她身边一夜过后,她就成了这副与以往大相逕庭的模样。严禹帆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在那天晚上做出了什么冒犯的事,她才致如此?
「噯,禹帆我问你,」下班后,两人约在一间露天简餐店内共进晚餐。完食后,宣婕翎捧着套餐附赠的柠檬冰茶,口中天外飞来一笔,「上次听你介绍你们家族的『严氏编号』,请问是否有例外呢?」
「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还有,你的『例外』是指?」好好的,她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家族的体制燃起兴趣了?严禹帆感到不解。
手腕上有着和严氏家族一模一样的银色手鍊,但是编号却只有一个「a」。这是宣婕翎近几日,一直无法忘怀的画面。
再更努力一些回想,她当时似乎还隐隐约约看见了字母「a」后面,有一片不明显的摩擦痕跡,像是在那个位置,本来刻有些什么,却被硬生生磨除,再加以修补至平整般。
「我是没有听过只有英文字母,没有数字的编法啦!但我知道,如果有人被逐出家族、断绝关係,或过世的话,长辈们会磨平他们手鍊上的数字,只留下英文字母,以作为夺去实质权利的註记。这就好比一般公民的『褫夺公权』。」经由宣婕翎大致描述自己的疑问,他详细地答,却仍抹灭不去心中的疑惑,「怎么?你看见谁的手鍊上只有字母没有数字吗?」
「禹宸他有手鍊吗?」
「有、有是有,不过他没有机会戴到。」想起自己弟弟还尚未成年就离开了世界,淡淡的落寞顿时蒙上他心头。
「那他的手鍊现在在哪里呢?」
「不晓得,也许我老爸正保管着吧!」不知为何,听宣婕翎不断追问自己有关弟弟的事,严禹帆就觉得有些烦躁,因此回话的语气也跟着敷衍起来。
没听见自己想听见的答案,宣婕翎仍不死心,换个问题接续着问:「那你知不知道禹宸有一把桃木梳?你有看过吗?」
思绪辗转到严禹宸送自己的那对发夹上。她记得,有把桃木梳是在那时一起买下的。
「以后,除了你自己以外,你的头发只能让我帮你梳,这辈子都是,听见没有?」那个承诺要替自己梳一辈子头发的男孩,怎么可以在一夕之间,说不在就不在了?
「看过,但我不知道在哪里。」
「一定在你老家里!禹帆,我拜託你,可以替我找找吗?」
严禹帆当然知道她说的那把梳子。此外,他还知道那对弟弟而言,意义非凡。因此,他胸腔内那股烦躁的感觉越发浓厚了起来,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宣婕翎!你够了!」他忍不住对着眼前近乎要失控的女人,大吼了一声。
在室外的用餐空间,如此大的声响没有造成回音,只引得邻近几桌的顾客侧目。
宣婕翎怔怔然地望着他,脸色异常惨白,几滴泪无声地从眼角留下。剔透的泪珠,在微光照耀下,反射出惹人心醉的光芒。
「我只是,想他了。」严禹帆突如其来的吼声犹如当头棒喝,宣婕翎不再提出那些想来可笑的要求。沉静半晌,她才蠕动着唇,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你这又是何必呢?」一张本该是美丽动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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