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念说了许多,事无巨细,说到连自己都觉得聒噪了。
他有认真听,可神情还别扭着。
甚至在起锅倒油时还将她往外推了半步,怕烫着她。
申屠念被推得有些郁闷,耐心也耗没了。
她本来就是懒得解释的脾气。大多时候,面对误会发生,她更多是默许,放之任之,随他去吧。
甚至也料准了,哪怕她只字不提,赵恪也不会真的生气太久,在他对她无条件的包容里,任何不快和分歧都会被时间消化,被记忆覆盖。
申屠念一直是这样的。
对别人,对自己,是他。
可现在,当目光触及到他冷着脸准备午餐时的专注,她又觉得该说点什么。
“喂。”
他还不理。
申屠念叹了口气,靠近,从身后抱住她,脸颊贴着他宽厚的背。
他身形微微一怔。
“我遇见过许多优秀的人,一开始,我也会把欣赏和喜欢混淆,但很快就醒了。我就是反复会想起我们那些荒唐的过去,想起你。”
她不是会跟自己过不去的人。
后来就认了,只能认了。
“我只跟你好,赵恪。”
申屠念说完了。
事实上,抽油烟机的声音真的很大,她都不确定他能听清楚多少,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直到他慢慢转动,和她正面对视,再将她紧紧搂住。
申屠念能感觉他身体由紧绷,再慢慢变柔软的过程,她默数着疯狂的心跳,很乱,没有章法,不只是他的,还有她的。
好久,她扯了扯他的衣摆。
赵恪松了劲,她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清冷的眼睛,问他,还生气啊。
赵恪说,没生气。
真话,他犯不着跟一个陌生人置气,他纯粹是挺享受她围着自己喋喋不休的氛围,就很难得。
但这不能让她知道。
申屠念去拉他的嘴角,可硬扯出来的笑特别假。
她就觉得他还在不高兴,软磨硬泡非要问个原因。
赵恪半真半假地说了:“你没跟我说有人陪你一起回来。”
就因为这吗。
申屠念真没想到,以为是个天大的锅,没想到只是这么小的事。
“我们机场碰到的,和你挂了电话之后。所以没来得及说。”
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再酌情添几句“多余”的话。
“他看着人高马大,实际比我还小一岁,是弟弟,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男孩子,真的啦。”
嗯?
赵恪本来不想深究了,可她不经意的一句话,精准戳到雷区。
“不喜欢比你小的?是吗。”
男人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隐约带了点威胁意味。
申屠念傻住,猛地反应过来,心里大呼“完蛋”。
她怎么给忘了。她比他大几个月,就是因为区间太小,很容易就忽略了。
但“姐弟恋”是事实。
“我按年数算的。咱俩同岁,不算在内。”
怪她刚刚把话说得太武断,这会儿想找补都没辙。
赵恪重新掌勺,锅里煮了半茬的食材只剩余温,申屠念想凑过去帮手,谁料又被他推开,比刚才更远。
这人,怎么哄不好了呀。
虽然但是。
再怎么生闷气也不能饿着她。
赵恪把食物端到桌上。
他今天煮的是面,汤面和拌面,两种烹饪方式,给她选的,剩下的那份是他的。
申屠念选了拌面。
只尝了一口,她眼睛放光,说很好吃。
可能是真的饿了,可能是为了哄他,赵恪想。
“快赶上我爸的手艺了。”
快赶上,那就是还没赶上,但也算高赞。
赵恪知道,申屠念很爱她爸。
她从没有明确表示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父亲”这个名词在她心里,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
在她破碎的家庭关系里,那是唯一的,她愿意释放柔软的部分。
赵恪抬眸,看她吃的很香,心脏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对她的无从考究的心疼,发生在无数个不设防的瞬间。此刻就是。
中途他俩换了口味。
因为申屠念想喝他碗里的汤,赵恪就把两碗面对调。
她吃他的,他吃她的。
吃了没几口,她又说要换过来,还是喜欢自己那碗。赵恪也依她了。
就这样。
两个洁癖患者,不分你我地享用着彼此的午餐。
是腻歪的,只有他们不觉得。
饭后。
申屠念回屋补觉,赵恪进了书房。
电脑开了还没五分钟,手机响了,她的电话。
明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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