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毕业之后……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工作呗……”
路弥趴在付砚的胸膛上玩头发,卷成了卷去挠男人的鼻子。男人微微仰头,张嘴含住。薄薄的唇抿着黑黑的发,舌尖撩人地一点点收进去……路弥脸红,把头发从男人嘴里拔出来。“你羞什么。”付砚笑了。
“我羞了吗?”
路弥嘴硬。
付砚挑眉瞧她。路弥狠狠戳了他一指头。男人胸膛里传出厚重的笑声。他捉住路弥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吻。
“毕业以后,来总规院吧。”
“诶?”
路弥一愣。
“虽然有点难,但我会尽力争取。”
“付工关系硬啊——”
“你男人好歹也是个副高。”
“哟——”
“等这次出差回来,我就跟上面说一下。只要总工没意见,应该没什么问题……”
“……”
路弥不说话了。付砚从座位上坐起,把自己的皮夹克覆在路弥光裸的肩上。
“小路,我是认真的。”
付砚言语恳切,等待女人做出答复。狭窄空间忽然寥阔。付砚看不见路弥的心。
“……然后呢?”
一阵沉默后,路弥突然出声。
“什么然后?”
付砚不解其意。
路弥低头。她还坐在付砚的腿上,由于车顶的高度只能微微驼背。女人纤瘦的腰肢刀刃一样的薄。付砚想起来——其实在同辈之中,路弥的风评一直不太好。
锋利,凛冽,倨傲。
“我到总规院、和你双宿双飞吗?……”
路弥笑着道。
她的语气很奇怪。付砚在其中捕捉到一丝荒诞。“小路,你听我说。”他耐着性子解释:“总规院福利好、待遇高;虽然加班辛苦,但至少我们天天都能见面啊——你放心,我会做得很周到。”
男人声音低沉又坚定,带着小小的希冀。路弥到嘴边的酸话被稀释了一个度。但她这次不想再拖了。
“周到?……”
她又笑了。
“什么叫周到?是和你偷情,还是出轨?”路弥微微歪着头,像无辜的恶魔:“就算是真能瞒天过海,你以为我就愿意吗?——付砚,你别忘了,我是个女人,将来也是要嫁人结婚生孩子的。五年前你娶了别人,我没有说什么;但如果要我一辈子陪你玩这种把戏,你真当我是不要钱的鸡吗?”
“……”
付砚愣住了。
“你……在怪我吗?”
“呵;怎么敢?——”
“你怪我……没有娶你?”
路弥舔了舔腮帮子,张开嘴又闭上。
“……”
“你要是真的想,早八百年前就娶了我了。”
她终于没忍住。
付砚闻言一愣,然后怔住。
路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两人面对面坐立。车厢内很安静。路弥深深吸了口气,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付砚沉默了很久。
闹钟响了。上班时间到。
手机嗡嗡个不停。付砚没有管。路弥从他身上撤下来,兀自摁了锁屏键。
“我走了;”
“衣服还你。”
她把夹克递还给男人。男人没有接。
路弥索性丢在后座,穿好衣服,推门下车。
这些话,她其实忍了很久。
重逢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他。爱情就像一道方程式,它把自己对世间所有的记忆全都映射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走路的时候,会想起他;吃饭的时候,会想起他;睡觉的时候,梦里全是他——所有陷入这种定式的情侣们,美满的,自然乘风破浪;分开的,便刀子般的病入膏肓。
她病入膏肓过。
而那种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并非想逼付砚做出什么决定——木已成舟,连孩子都有了;还能再做什么呢?……无非是舔一舔送到嘴边的糖,知道味儿没变,也就罢了——可她不愿意舔一辈子啊!糖吃多了要蛀牙,还是白米饭来得实在。
争吵后的一个星期,水务局的会照常开,可是路弥都没再看见付砚。可能是生气了?五年前她也同他这样吵过……
不。不对。应该是出差。路弥想。
付砚那个人,要生气,很难。
夏天的势头已在路上,雷雨乍起乍停。趁着清明节,路弥回了趟家,母亲照旧催婚,她照旧敷衍。小镇的故事就这么多,说来说去离不开那几个人。母亲告诉她,父亲和小叁离婚了,连孩子都没有。
“人在做,天在看。”
母亲一边添饭,一边神神叨叨。
路弥默默夹菜,不想往自己身上扯。
“还记不记得你原来玩的那个朋友?姓付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