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就冷下了一张脸,一错不错地盯着沉新看,也不说话。
他不开口,沉新也没继续再说下去,而是带着一丝微笑地等了下去。
我不知是该笑不该笑,沉新自然是能等得司命的回答的,可这个回答我却不怎么想知道,因为我清楚,这一定不是一个好答案。
果然,在对持一般地沉默了半晌之后,司命率先破功,他对沉新伸出了手,硬邦邦地吐出四个字来:“把信给我。”
沉新一笑,也没有多问,直接就把信纸递给了他。
司命快速接过,倒过去看了一眼后神色一震,万般不能置信地摇了摇头,神情几近失态:“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其实看见他这副神情我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了,但还是怀着一丝期盼这么问了一句,毕竟如果我心中所想是真的,那问露就……
苏晋一旦出手,就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等了半天,司命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仍旧神色惨白地盯着那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纸看,我也就明白了,一颗心随之沉了下去。
只是明白归明白,有些事还是要说开才能制定对策的,因此我又问了一句:“司命,那个谢公到底是谁?你认识吗?”顿了顿,我踌躇片刻,终究还是把在心头盘亘多时的疑问问出了口,“是……问露在凡间的夫君?”
这一句话音刚落,司命就霍地一下抬起了头,黑如陈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似一柄短剑一般锋利地擦过我的脸颊。
我一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沉新就一下把我拨到了他身后。
“把那些东西逼回去,我们不是那些家伙。”
他背对着我面对司命,冷冷说了这么一句话,话中寻不到一丝先前面对司命时的笑语晏晏。
司命也是反常地没有接话,而是沉默了许久,久到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我心中惴惴,但因着目前形势尚不明朗,不敢多话,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沉新身后,直到司命在沉寂了许久后终于叹了口气,才打破了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氛。
“也罢,”他叹声道,“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告诉你们便是了。”他顿了顿,道,“我的确是知道这封信上说的那个人,但也只是知道,并不认识。”
“是谁?”
“谢醒桥。”
谢醒桥?
“他是谁?”这个名字不像苏晋在凡间那么有名,我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来,又见司命又恢复了之前的语调,便自沉新身后走了出来,同时侧头问了他一句。
沉新用指腹轻轻点着下颔,看了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不过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大燕人?”
大燕?
燕……谢醒桥……
啊——
“是他?”我恍然大悟,“是那个谢醉之谢将军?”
“是他。”司命看向我,他眼中是一片平和,全无先前那一丝冷冽,可手中的信纸却被他攥得死紧,直攥得指节发白,在信纸上深深凹下了一个又一窝。“凡间惯以字相称,因此谢醉之比谢醒桥这三个字要响多了,谢你们或许没听过谢醒桥,但谢醉之三个字应当还是不陌生的。”
“对,我是听过他的大名!”大燕自北朝覆灭后建立了有两百多年,一直到现在,虽然已经有渐渐下颓之势,却仍是自九洲有朝代以来难得的一个兴盛王朝,谢醉之作为这个朝代的传奇人物,分说评判是自然不会平息的,我近年来又无所事事,常去凡间游历,虽然没刻意去打听他的事,却也能算是耳熟能详了。
提到我也知道的人,我就有些兴奋了起来,不由得微微笑道,燕孝景帝时期谢何青谢老将军之子,孝景皇帝亲封的司马大统领,少年将军谢醉之,对不对?”
沉新啧了一声,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会对他这么熟悉。司命则是神色莫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背诵着什么一样地平平道:“谢醉之,岁五可举人弓,半百而中,年十五,领军西征,大败西寇,收燕失秦、廊二地,十七,官拜大司马,点将出征,擒西王,灭西寇,西南绵延数千里之地尽归燕所有。龙心大悦,封千户地,为千户侯,世人皆以谢公称之。”
“还有还有,他非但少年封将,还于建景元年娶了永安公主,成就了一段佳……话……我记得,”意识到了什么之后,我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问露有一世的转世是公主,为了平复她和流初神君交手而引起的动荡,她是要在身为公主时远嫁西土,为她那一朝带来二十年暂定的安定的吧?”
司命说不出什么神情地看向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就干笑了两声:“这好像对不上啊,谢醉之娶了公主,可问露转世的那一个公主是要去和亲的,他们……不是一个朝代的?”
司命就轻轻地叹了一声:“是一个朝代的,而且你也说对了,谢醉之就是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