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新烦躁地叹了口气:“我真是受够了,自从来到这酆都,你就一直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好墨迹的?说不出来就让我们自己看!”
说罢,他也不等司命回答,上前一步就搭上了他的肩,我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但周围的一切却在他触碰到司命的那一刻开始旋转融化,满目的喜色溢到地上,变成了深褐色的暗纹木板,喧闹声也扭曲起来,在景象化开的那一刻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
幽心术?他居然会此术法?!
带有暗纹的深色木板自沉新脚下蔓延开来,在转瞬之间就覆盖住了原本的青石官道,原本带着余辉的落日也变得刺目耀眼了起来。
“这一把洛家刀是南阳洛家在年前过节时呈上来的,”一个声音道,我听出来那是司徒令的声音,“据说是他们家祖传了多年的传家之宝,父皇见这把宝刀器宇不凡,特地请了宫中鉴师细细看过一遍。鉴师说这把刀很特别,它的刀刃锋利,几乎可以削铁如泥,但却伤不了刀鞘一分,比起刀身,或许这刀鞘更为宝贵,常大师也进宫来看过,但也看不出这刀鞘是由什么材料锻造成的,但是他断言这把宝刀是一柄千年难见的刀中之将,非常难得。”
“刀中之将?”与沉新相似的声音平稳地传来,“素来只听闻宝刀二字一说,这刀将一说倒是头一回听,还别说,仔细想想还挺有几分道理。”
日头明晃晃地挂在我们头顶,偶有蝉鸣蛙叫声响起,枝桠间开满了深红似火的石榴花,司徒令和谢醉之站在我们前方的回廊小亭之下,正凑在一块对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仔细研究。
那把刀!
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特意上前几步靠近了他们再凝神定睛看过去,确定没有看错后立刻转头看向沉新:“沉新,那把刀!”
沉新蹙眉,匆匆点了点头:“看上去跟洛玄的那把长冥是很相似,可长冥被洛玄带在身边,一直在深渊下面待了三万年,没道理会出现在燕朝皇宫内。”
“把这把刀是赝品?”
他上前靠近正交谈着的二人,仔细看了几眼,摇了摇头:“不行,这里是幻境,我分辨不出这把刀的气息,不过它一定是赝品。”
“你肯定?”
他看我一眼,点了点头:“长冥现世,必会改变九洲格局,遑论那深渊中还有被长冥压制着的无数战鬼,他若是没了刀,压制不住那些数量庞大的战鬼,所以这把刀不可能是长冥。但是……这把刀的名字很奇怪,洛家刀,洛家?”
洛家——“莫非当年洛玄留下了后人?他、他和君言不是做了很多年的夫妻吗?”
“若他和君姑娘留下了后人,周姑娘在来求我时怨气要更厉害,何况苏晋也不会允许变数出现。”沉新摇头,“若说是当年的洛朝皇室后人倒有可能,公子庭生宝,他得了一把神兵利器,没道理不留在自己身边。当年他将长冥赐给洛玄是因为只有他能克阴兵,是无奈之举,若他不舍得这把宝刀,命人打造了把一模一样的赝品出来,倒也说得过去。”
我点头,当年洛朝不过几十年便尽了气数,之后就是长达五十余年的战乱灾荒,洛廷后人在战乱中保留了血脉,这把公子庭亲自命人打造的刀被当做传家宝代代流传下来直到今天,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说到千年一见,常大师这话倒是说岔了,”司徒令绕着石桌走了半圈,“据鉴师说,这把刀最起码已经铸造了有三万年,而且观这刀鞘上的暗纹和刀身铭文,很有可能是由公子冶亲自铸造的,所以这把刀不仅是千年难得一见,更是万年难得一见。”
“万年难得一见?好大的口气!”谢醉之含笑看了看他手中的长刀,“它当真如此厉害?”
司徒令只回答了他四个字。
“神兵利器。”
“公子冶是洛朝时期最有名的铸剑师,那把名满天下的龙啸剑就出自于他的手。”沉新微微一笑,“看来我猜对了,当年的大洛天下也只有公子庭能让这性格孤僻的铸剑师专门铸刀了。”
“他只铸剑不铸刀的吗?”
“他——”
“等会儿等会儿,”司命一脸纠结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公子庭?公子冶?这件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阴兵,你们说的不会是战鬼吧?那个洛玄又是谁?长冥怎么会在他身上?”
“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司命对沉新怒目而视,“长冥这两字我肯定听谁说过,长冥……长冥……是不是当年公子庭赐给鬼将的那一把宝刀!你们说长冥被带在那个叫什么洛玄的身边——他就是当年的鬼将?!还有深渊,莫非是那个战鬼深渊……鬼将带着长冥一直待在深渊里?!”
“你这不是猜出来了?”沉新一直盯着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刀,看也没看他一眼,随口敷衍道,“不过你也别想去深渊一探,他已经不在那了。”
“不是——沉新,你知道三清有多少人在找当年的鬼将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却非但不把他押到神霄殿,还让他走了?!”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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