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的魂魄还是不保?”只不过从被引魂灯吞噬变成被那些游魂吞噬而已——可那又有什么不同?
“那、那我们能不能帮下他们,保住他们的命?”我急急道,“设个结界隔开那些游魂怎么样?反正这城里的魂魄都被引魂灯吞噬了,这里面倒是挺干净的,不怕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到时不用我们来,苏晋也会自己布下结界的。”沉新摸了摸我的头,“引魂灯出世不是小事,苏晋一定会亲自布下结界以防有失。所以你不用担心,这城里人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那你刚才说那么一大串干什么,害我担心了好一会儿。”
“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他道,“三天后就是月圆时分,到时水势变化,死气也会跟着变化,或许提前几个时辰就会有人因为身上死气的变动而出现问题,或是发狂,或是暴毙身亡,亦或是其它什么症状……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先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到时惊慌失措,乱了方寸。”
说话间,我们已经沿着河岸走了有一段路,身边的行人步伐依旧,沉新似乎隐了身,周围人来人往,却始终都视我们如无物,好在路上人不多,我们慢慢走着,也不怕撞上人。
又走了几步,我就看见了洛玄的身影,他抱着长冥立在桥下的阴影中,整个人几乎与阴影融为了一体,要不是沉新说了一声“到了”,我还真没发现那地方还有个人站着。
“洛玄。”沉新带着我向他走去,“什么事?”
见我们过来,洛玄也没什么大的动作,只是略微抬头瞥了一眼我们,就又垂下了头,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米。”
他这话说得太简洁,以至于沉新都鲜见地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米什么?”他拉着我也走到了桥下的阴影中,“你说清楚点。”
“就是米。”洛玄皱了皱眉,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某处,“我走在路上,有人给了我一碗米让我吃。”
我和沉新同时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在桥下的阴影之中,一块有些破损的青石板上正放着一碗白米饭,最上面的米粒已经有些发干了,饭边上还放了几根青菜,白绿相映。
“……这叫饭,不叫米。”诡异地沉默了半晌,还是沉新最先回过神来,他抽了抽嘴角,颇为无语地斜睨了苏晋一眼,“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看这碗白米饭?”
他打量了一下洛玄,有些纳闷地道:“不对啊,你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饿得不行了那种样子,他们是怎么把饭给你的?”
“米不能吃,有问题。”洛玄干巴巴地说道。
“这饭有什么不能吃的?”沉新往后一靠靠在了桥边,而后懒洋洋地一伸手,那饭碗就到了他手中,他颇有些嫌弃地看了那发干的米粒一眼,兴趣缺缺地歪头打量着,“我说你是把这饭晾了有多久,这米都干成这样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神色一顿。
我一直盯着他看,因此见他神色有异,立刻问道:“怎么了?”
“……这饭还真有问题。”他笑了笑,面上现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
“什么?”这饭还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还有人想毒死洛玄?
沉新一笑,伸手将那饭碗朝下一扣。
我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本该成团掉下来的米饭团变成了一碗水,哗啦一下倒在了地上,沿着高低不平的石板浸入了边上的泥地里。
☆、 化城
看着地上逐渐融进泥缝里的浑水,我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是——”
这是水?可是它、它刚刚明明还是一碗米饭的啊,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一碗水了呢?!还是一碗带着阴气与死气的废水?!
我猛地沉下了脸。
不,不仅仅是废水,这水里还有其它的味道,是——
“听碧,你去看看这水。”沉新手一松,那木碗就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笨重的声响,“我对水没有你熟悉。”
我点点头,这正合我意,便上前一步,蹲下/身仔细地看了那正渐渐没入泥里的水一番,觉得还是有些不确定,就伸手轻轻蘸了一点在指尖,放到鼻尖闻了闻。
——不错,就是这个味道,错不了的。
“怎么样?”沉新在我身后问。
我定了定神,捻了捻指尖,将那些水捻没了,这才站起来,回过身道:“这水里缠着的死气阴气不用我说了,你也看得见,想来这水是从河里取的。还有,这碗水是废水,而且……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掺杂了零星的化形珊末。”
“化形珊?”他眉一皱,“你确定?”
我点点头:“量很少,我也是仔细辨别了一番才确定的,但肯定有。”
他就交叉起双臂,背靠在桥墩上问我:“这化形珊很常见?凡间城镇里都能有?”
“当然不是。”我沉声道,“它生长于万里海底深处,一百年出芽,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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