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我摸索完了整个一圈,我也没摸索出什么不同来,仿佛这四道宫墙真是拿玄冰堆砌出来的一样,处处都一样,处处都没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不过我没有泄气,事已至此,我泄气也没什么用,因此,在断了宫墙的这条出路后,我又想起了别的地方。
之前我飘进来的时候,虽感觉不明确,但的的确确是感受到自己在往下飘的,虽说这也有可能我双脚落地时产生的错觉,但在四面宫墙都看不出端倪的情况下,往头顶一探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我就抬起头,看向挂着数盏精致宫灯的殿顶。
宫灯精致,里面隐隐约约地燃着似鬼火一般的蓝火,我凝眉敛目,好好地端详了一番宫顶,可看着看着,我就觉得那火有些晃眼,便低下头闭了闭双眼,正想打起精神往上一探时,宫灯却忽然摇晃了一下。
我一愣,正要细看,那玄冰雕砌而成的繁复宫顶却忽然自中心裂开了数道冰缝,细碎的冰凌洒落,转出一片耀目的光芒。
不、这刺目的光芒不是因为这些冰凌,这些光是从那些细缝里洒下的!
是沉新吗?
我慌忙迎着光抬起头。
一片耀目的冰光中,沉新的法力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而后,整座宫顶轰然塌陷。
☆、 花神调(梅)
“所以,你来自于几万年之后?”在听完了我勉强词能达意的叙述后,那张和我有八分相似的脸带着笑意这样问道。
这大半个时辰的相处下来,我早已知晓面前这位花神虽然和我容貌相似,但性情却是迥异不同,因此,见到她这样深感兴趣的笑容,我就下意识地感到有些紧张,正襟危坐地道:“对,我都说得这么详细了,你——你能相信我了吗?”
面前人的笑意就加深了:“小丫头,笑一个。”
“……什么?”
“我说,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这花神是不是脑子有些不太好?
虽这么想着,但鉴于面前的这位花神关乎到我能否回去的大事,我还是咧了咧嘴,勉强扯了个笑容给她看。
“嗯。”她满意地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果然笑起来就跟本花神不一样了,你这丫头这两个酒窝还真好看,不若给了我罢?反正你也没我长得好看,这么好看的酒窝,自然跟着我更好才是。”
我立刻拍掉了她的手:“我现在是魂魄之身,你想要也要不来。”
“是,我现在是拿不到,可等你魂魄归位了,我不就拿得到了?说不准你那副身子还整个都是我的呢。”她笑眯眯地收回了手,“丫头,你真没在诓我?”
“没有!”我道,气得脸都涨红了,“你都擅自看了我的记忆,你还不信?!”
“信了信了,我这不是随口一说么。”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面上的神情却怎么看怎么像敷衍,“光看你这张脸,我就信了你是我侄女,再者,你魂魄里龙族的味道可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就算你不是我侄女,光看在你我同族的份上,我也会信你。”
她这么轻易地相信了我的话,倒让我有一时的呆愣,不是为了我之前口干舌燥讲的那大半个时辰,而是她这份轻易给人的信任。
“花——姑姑,你能相信我,我自然很开心。”想了想,我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但是……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的,有些人就算长得再怎么人畜无害、善解人意,那也是蛇蝎心肠、凉薄冷血之徒,所以——”
“所以我千万不能相信某些长得好看、但其实心烂得可以的家伙,比如苏晋?不,现在他还叫怀逐,天宫的太子怀逐神君。”花谣笑道,“你这丫头可真是好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相信他、爱上他才招致了天帝降罪、从而魂飞魄散的,就因为他把你的身体冰在了花神殿的万年玄冰里,还在下面设置了转生阵?你怎么就不想想,也有可能是他暗恋本神主多年,所以就算本神主死了多年,也仍然痴心不改,想要复活本神主么?”
“你——”我涨红了脸,被她气得连“厚颜无耻”这四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家伙——这家伙看着跟我长得挺像的,怎么性格那么、那么恶劣呢?!
“还有,不要叫我花——姑姑,我虽然是大了你好几万岁,可哪有神仙在意年龄的?叫我花谣姐姐或者谣姐姐,听见了没?”
“……神仙不在意年龄,但是辈分不能乱。”
她就啧了一声:“你这丫头看着水灵灵的,怎么跟你爹一样是个榆木脑袋呢?变通,变通懂不懂?”
我抿了抿唇,将心中的那股因为她提及我爹爹而生起的薄怒压了下去,撇撇嘴,没说话。
其实不管是姑姑还是姐姐,我都不想叫,毕竟谁也不能平和地面对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是不是?不管她是花神还是水神,是姑姑还是姐姐。
而且——这家伙还是早就魂飞魄散了的。
说起这事我就郁闷,也不知道苏晋做了什么手脚,自从那花神殿的宫顶被沉新弄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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