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嫌弃,眼里却带着笑,“拿回去装上吧,记得把电池固定好。”
小伙子嘿嘿笑着跑回座位。
李春娥转过身,在那张全是油污的考勤表上勾了一笔。
这一期结业三十人,就是三十个移动的感知端点。
他们不需要知道什么是国家安全,他们只需要把这些“小发明”装在自家门口、楼道,或者帮邻居修修电器。
培训即部署,人人皆是桩。
与此通时,某县城家电维修店。
陈国强嘴里叼着半根烟,眯着眼盯着示波器上的波形。
这台微波炉是昨天送来的,故障是加热不均匀。
但他现在关心的不是磁控管,而是主板背面那根飞线。
只有头发丝细,藏在绝缘漆下面,如果不通电,根本看不出来。
但他是个修了二十年电器的老兵,也就是这股子轴劲儿,让他发现了不对。
示波器上,一段奇怪的脉冲正在往外跳,频率很高,像是有人在急促地敲门。
他想起前两天那两个操着外地口音、非要买旧家电的男人。
陈国强没声张。
他不动声色地把那块板子拆下来,扔进了角落的一堆废铜烂铁里,换了一块新的上去。
晚上九点,卷帘门拉下。
他在黑暗里摸出一台老式的短波电台。
那是他从前在军工厂时的老伙计。
嘀—嘀—嗒。
摩尔斯电码穿过夜空,没有任何加密,就是最原始的明码呼叫:“发现老鼠,位置392,1173,型号unknown。”
第二天中午,一个收破烂的男人把三轮车停在了店门口。
雷诺穿着一件起球的灰毛衣,手指甲里全是黑泥,他在门口的废品堆里翻捡着。
“老板,这废板子论斤卖?”
陈国强头都没抬:“五块钱一斤,爱要不要。”
雷诺抓起那块微波炉主板,掂了掂:“这块沉,像是好料。听说现在有的锅都能上网了,这玩意儿能不?”
陈国强手里的螺丝刀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雷诺的脸:“锅不会上网,人会。我修了三十台,有七台被人动过手脚。不是为了省电,是为了偷窥。”
雷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背面写着一组坐标,压在案板上。
“有个活儿,这七台机器的下家,如果你能摸出来,我们按‘特种维修’付费。”
三天后,陈国强关了店门,带着一套便携式反侦测检测仪,消失在县城的夜色里。
夜深了,甘肃的那间破房子周围死一般寂静。
一个黑影顺着墙根摸了过来。
黑蛇帮已经锁定了这个“异常活跃”的信号源。
上面的指令很简单:制造意外,清除节点。
黑影手里攥着一个打火机和一瓶煤油。
这破房子到处都是干草和塑料,一点就着,神仙难救。
他撬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刚要把煤油泼进去。
一道惨白的光柱猛地打在他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不是警车,是隔壁邻居院子里的一盏灯。
那是前几天刚换上的“惠民节能灯”。
但这盏灯经过了“灶台协议”的固件更新,它的红外感应范围被扩大了三倍,而且与那台煮粥的电饭煲形成了联动。
只要电饭煲还在保温状态,任何靠近房屋五米内的剧烈热源波动,都会触发强光报警。
“谁啊!大半夜的!”隔壁的大叔披着衣服冲出来,手里拎着把铁锹。
黑影慌了。他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种防盗系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盏灯突然闪烁了两下——它把抓拍到的图像上传了。
十分钟后,镇上的巡逻车警笛声划破了荒原的宁静。
深圳,指挥室。
楚墨看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熄灭,变成安全的绿色。
“他们想烧了房子,断了网。”楚墨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但他们不知道,这网不是光纤连的,是人心连的。”
“现在他们要对付的,不只是一个系统……是千万个不肯熄火的厨房。”
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是德吉发来的消息。

